看着对面的蜀军左右两翼像两只平摊的手掌慢慢合拢一般向着本方的突出部围拢。邓艾不屑的笑了笑,扭头对着师篡道:“这个竖子,心还很大嘛,居然妄想全歼我军。小心牙口不好来个全军总崩啊。”
师篡也是满脸笑容,正准备应和邓艾呢,可是他的眼神瞟到战场中线的时候,一下子瞳孔飞快的缩小,手指也颤巍巍的举了起来:“士载……”
“嗯?”顺着师篡的目光,邓艾也把视线转向了中路。可当他看到中线的景象时,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此时,魏军锋矢阵的箭头已经和复兴军的中军碰撞在了一起。
“长枪队,放平!”
“嚯!”
随着复兴军枪阵中各级军官的口令,来自自贡亭盐井的矿工们,整齐划一的把刚才还竖举的长枪放置到水平位置。然后枪尖朝着敌人,在节奏分明的铜哨声中,开始稳步朝着魏军前进。
然后,魏军的前锋——枪盾兵们就尴尬了。
魏军的枪盾兵,一手拿枪,一手持盾。比起手里只有一杆长枪的复兴盐工枪队来。其防御力表面上看要强了许多。可是,由于一只手要持盾,因此只能单手持枪,这单手持枪的话,枪的长度就不能太长,否则无法控制——所以,魏军的枪盾兵,右手的长枪加上枪尖,其长度也只有一米八。
而复兴盐工枪队是双手持枪,手里的长枪加上枪尖,足足长达三米!
当魏军的枪盾兵距离复兴军的长枪兵还有好几步路的时候,复兴军的长枪枪头已经明晃晃的朝着他们的身上招呼了。
“第一排,向右刺!”
“嚯!”
随着军官的口令,几百只亮闪闪的枪头整齐划一的同时向前刺出了半米。顿时,魏军的阵营中响起了无数的惨叫。
“收紧队列,结盾阵!”曹魏的陇西军都是打老仗的,面对这样的伤亡,前线的中低级军官眉头都没眨一下,迅速的做出了相关应对。
久经战阵的曹魏枪盾兵迅速的执行了命令,原本两个士兵之间可以容下半个身躯的缝隙迅速的合拢了。整个枪盾兵支队以每个士兵左手的盾牌紧紧链接,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阵。
看着敌人结成了盾阵,复兴军这边的前线指挥官们轻轻一笑:“前三排枪兵缩小间距,第一排,向右刺。第二排,向上刺。第三排,向下刺。出枪!”
“嚯!”
随着又一片铜哨声响起,盐工枪阵里又露出了一批明晃晃的枪头。这一批的枪头由于是三排士兵同时出枪,所以和刚才几百颗猛兽的牙齿比起来,这次是上千颗猛兽的牙齿,狠狠的朝着魏军的士兵们咬下!
“咚~~”“咚~~”“咚~~~”大多数的枪头都戳到了对方的盾牌上,发出了沉闷的咚咚响。
“啊~~~!!”曹魏枪盾兵的盾并不是高达两米,可以有效遮蔽全身的大盾——那样的大盾不是单手可以拿着走动的。所以虽然不多,但仍然有少数的枪头戳到了对方士兵的身体上,或头、或脚、或躯干。随着这些被戳到的士兵倒下,原本严丝合缝的盾阵,一下子出现了很多细小的缝隙。
“滴~~~滴滴~~~滴滴滴~~~”看到敌方的阵型出现了散乱,盐工枪阵的指挥官们迅速的把口中的铜哨吹得更快了。随着哨声频率的加快,枪阵的出枪频率也越来越快。
“全军上前,近战!”曹魏的指挥官们本来是想依靠结盾阵来稍稍消耗一下对方的锐气,给本方找到更好的应对方法争取时间。谁知道对方一个后两排枪兵压前就把这盾阵轻松破解——盾阵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密不透风,若是出了几个漏洞,很快就会彻底崩溃。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想着先和对方对峙了,直接操刀子上吧。
收到命令的曹魏枪盾兵们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自由反击了!这群傻瓜以为光端着个三米长的长枪就无敌了?等会近身战的时候让你们这些据说一个月前还在深井里面爬上爬下的苦力们看看我等花样百出的枪法!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曹魏的士兵们还没有来得及向他们眼中的苦力展示自己美如画的枪法,就听到“噗噗噗”之类的声音不断响起。作为老于战阵的他们知道,这是长枪入肉的声音——果然,这样的声音响起后不久,就又是一阵阵的惨叫。
曹魏枪盾兵的前敌指挥官是邓艾的长子邓忠,他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蜀贼的枪兵们简直是坏透了,所有枪兵不管是朝本方士兵的哪个部位招呼,无一例外全都是朝右刺!
想象一下吧。汉军的枪兵和曹魏的枪盾兵对面而立。汉军的枪兵双手端着一杆长枪就朝着自己的右侧突刺——对于曹魏的士兵来说,攻击来自自己身体的右侧——而绝大多数曹魏士兵,都是右手持枪左手举盾。这就导致曹魏士兵手里的盾牌失去了作用。
非但如此,曹魏的士兵要把右手的枪刺出去,首先要做的动作是右侧身体后倾,然后再发力向前——在右侧身体后倾的时候,士兵的胸口就会大开——等于是拿着自己的心脏往敌人的枪尖上撞!
“这……这是哪位高人想出来的办法?怎么这么歹毒!”看着自己前方的士兵一排排的倒下,在寒冷的冬日里,邓忠的额头密布着大串的汗珠:“后排短斧兵,掷斧!”
随着邓忠的发令,几百把斧头从曹魏的后阵掷出,蜀汉的枪阵第一次出现了较多的伤亡。
“该崩溃了吧?该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