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不是我埋怨你,当初,你听说老五死了,也应该去送个终嘛。。更多w. 。你倒好,连一眼也懒得看。要是你提出看一眼老五,张‘奶’‘奶’的儿媳‘妇’也就骗不了咱。”老妈抱怨道。
“你这个死老婆子,光会拿着镜子照别人,我问你:老五死没死,难道你不知道?”老爹眼睛一瞪,气呼呼地说。
“这事儿也怪了,老五生下来就没哭,张‘奶’‘奶’的儿媳‘妇’说,要赶快去抢救。说完,就把老五抱走了。过了十来分钟,她跑来对我说:没抢救过来,还说老五长了一条小尾巴,不吉利,死了就死了。我一听,就没多说话了。”老妈回忆道。“老头子,老五生下来真的没哭,难道是张‘奶’‘奶’的儿媳‘妇’故意捂住了老五的嘴?”
“她们这些当医生的,有的是办法作假,天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爹其实一点也不后悔,他心想:如果把这个老五留了下来,家里又多了一张嘴巴。
“唉,老头子,这一下子咱俩在‘女’儿们的眼中,成了千古罪人了。你看,送走了老三,被人骗走了老五,怎么跟‘女’儿们‘交’代呀?”老妈唉声叹气地说。
“‘交’代个屁!她们能把咱俩咋的?还不是照样把咱俩供着,现在,大丫又把新房子给咱俩住了。”老爹在新房里转了几圈,美滋滋地说:“不错,一百多平方米,都能在家里打滚了。”
“看你美的,没见大丫刚才拿眼睛瞪咱俩。”老妈心里有点不舒服,再怎么说,老五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小月那姑娘要是老五就好了。”
“是更好,不是也就算了。说不定老五现在活得滋润着呢。”老爹见老妈一副懊悔的模样,便安慰道。
“老头子,你说得没错。说不定老五被送到一个好人家,过着幸福的生活呢。要是留下咱家,不知道要挨你多少打。”老妈狠狠瞪了老爹一眼。现在,老妈的腰杆子硬多了,原来,甭说不敢瞪老爹,就连重话就不敢说半个字。
“老婆子,小区里有个大广场,不少老娘们在跳广场舞呢。”老爹站在窗户前,朝楼下瞅着。
“有人跳广场舞?”老妈连忙凑过来,一看,高兴地说:“我去看看。想当初当姑娘时,我还是厂子里文工团的骨干呢。”
“你去跳吧,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老爹说。
老爹心想:你这个老婆子呆在家里,嘴巴唠叨个没完没了,别把老子烦死了。你去跳舞,老子一个人在家里清静点。
老妈屁颠颠地跑下楼去,刚出大楼,迎面碰到一个老太太。只见这个老太太穿着考究,气质优雅,迈着轻盈的步伐,不看脸,就象二、三岁的少‘妇’。
当老妈跟这个‘女’人擦肩而过时,这个‘女’人突然惊喜地叫道:“哇,这不是翠‘花’吗?我的妈呀,咱俩有四、五年没见了吧,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老妈定睛一看,楞了一下,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熟人的面孔。这个‘女’人似曾相识,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我是刘梅‘花’呀,难道你不认识我了。”那‘女’人自报了家‘门’。
“你,你是刘梅‘花’?”老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这个刘梅‘花’跟老妈在一个车间里工作,全车间一百多号‘女’人中,就她俩长得漂亮,号称“两‘花’”。
老妈和这个刘梅‘花’不但人长得漂亮,还都很要强。她俩同岁,都是十九岁就进了厂。从进厂的第一天起,她俩就镖上了。
她俩都是车工,技术上,你赶我,我超你,可谓比翼双飞。
她俩都进了厂里的文工团,唱歌、跳舞各有千秋,都是文工团的台柱子。
老妈找了个技术拔尖的老公,刘梅‘花’也找了个技术革新能手,俩人难分上下。
唯一让老妈输了一局的就是:她生了四个‘女’儿,刘梅‘花’生了四个儿子。
刘梅‘花’不止一次地在老妈面前炫耀:我儿子如何如何。
每逢这个时候,老妈总是知趣地退避三舍。
现在,冤家路窄,俩人又碰了面。
“你,你真是刘梅‘花’?”老妈‘揉’‘揉’眼睛,不相信地问。
“当然是我了。”刘梅‘花’摘下墨镜,问:“你看,是我吧?”
老妈终于认出来了,她确实是刘梅‘花’。
“你,你也住在这儿?”老妈问。
“是啊,我搬来一个月了。怎么,你是来串‘门’的?”刘梅‘花’的口气很轻蔑,在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她才住得起这个高档小区。
老妈一时十分气愤,她没回答刘梅‘花’的问话,反问道:“你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
“不是,是我大儿子买的,让我住到老。他说:您养育我们四个儿子辛苦了,也该享享福了。”刘梅‘花’至今还没忘炫耀自己有四个儿子。
刘梅‘花’的话又戳了老妈的心窝子。她灵机一动,撒了一个谎说:“我大‘女’儿帮我在这儿买了一套房子,她说:“您养育了我们四个‘女’儿,现在,我们让您体会一下小棉袄的温暖。”
老妈的话中之意是:你儿子虽然好,却只让你住他的房子。但我‘女’儿更好,给我买了一套房子。也就是说:你是住儿子的房子,只能算“客居”,而我呢,是住自己的房子。
老妈这一番话显然戳中了刘梅‘花’的疼处,她的脸一下子由晴转‘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