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麻亮,易文墨就醒了。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做梦也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有了一个老婆,还是个漂亮、温柔的老婆。真应验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咬了咬手指头,确定不是做梦。于是,翻身起了床。七点半钟,他正准备出发到陆大丫家去,突然接到老校长的电话:“小易呀,你八点钟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重要事情找你。”
易文墨本想说:“我和女朋友说好了,八点钟要去打结婚证。”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他说了,校长肯定会不高兴。
易文墨犹豫了两秒钟,回答道:“好的,老校长。”
易文墨赶紧给陆大丫去了个电话,告诉她:“校长突然找我谈话,等谈完话再跟你联系。”
陆大丫告诉老爹:“文墨有点事,可能要晚点来。”
老爹一听,啪地一拍桌子:“这龟孙子搞什么鬼名堂,关键时刻掉链子,想耍老子呀。大丫,你告诉他:结婚证必须今天上午打,否则,我跟他没完。”
陆大丫哆哆嗦嗦地对易文墨说:“老爹发火了,你办完事儿赶紧过来。”
易文墨心想:真是好事多磨呀。这老校长也真会凑热闹,一年上头难得找我谈一次话,偏偏在要命的时候插一杠子。
八点钟,易文墨准时来到老校长办公室。
老校长一见易文墨,显得分外客气。
“小易呀,请坐…你大学毕业到学校来有十年了吧,我呀,一直看好你,器重你,把你当做苗子培养……”
易文墨心想:你把我当“苗子”,怕是当干活的“苗子”吧。我老老实实干了十年,教师竞赛年年获奖,杂志上刊登了二十几篇论文,到头来,也只给我一个数学教研组组长的头衔,何谈“培养”、“器重”?
尽管心里有怨气,但嘴上也只能客套道:“谢谢老校长的栽培。”
“小易呀,我现在要给你肩上压点担子了。”老校长笑眯眯地看着易文墨,眼神中似乎有那么一点赞赏的味道。
易文墨心想:压担子,就是要提拔我呗,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担任年级组组长。
“小易呀,我准备让你担任教导处副主任,分管教学。”老校长绕了半天,终于摊了牌。
易文墨一听,顿时欣喜若狂,这个职位可比年级组组长大多了,大小算学校的“头头”了。
易文墨压抑着内心的惊喜,谦虚地推托道:“老校长,谢谢您。我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怕担不起这副重担吧。”
“小易呀,在干中学,在学中干嘛。论水平,论资历,你坐这把交椅绰绰有余呀。今后,多向老同志学习,努力工作,争取更大的进步。”老校长语重心长地说。
易文墨到学校来了十年,和老校长打交道不多。印象中,老校长总是一本正经,不苛言笑,给人一副敬而远之的感觉。今天,老校长似乎有点一反常态。
临走时,老校长随口问道:“小易呀,你在省教委有亲戚吗?”
易文墨听了一楞,回答道:“没有哇。”
老校长说:“哦,我随便问问。”
出了校长办公室,易文墨一看手表,快到九点钟了。他小跑着出了校门,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往陆大丫家赶去。
一进陆大丫家门,老爹就阴阳怪气地说:“你忙完了,我看***总理也没你忙呀。”
易文墨连声道歉:“老爹,真对不起了,我给您老人家道歉。一早,校长就给我来电话,要找我谈话,我本想推一下,但又怕得罪了校长,所以……”
“你一个平头小教师,校长找你有啥了不得的事情,哼!”老爹气呼呼地说。
“老爹,校长找我,是告诉我一件喜事。”易文墨乐嗬嗬地说。
“文墨,什么喜事呀?”陆大丫好奇地问。
“学校准备提拔我当教导处副主任。”易文墨回答。
“一辈子没当过官,给个副主任就乐得屁颠颠的,真够有出息了。”陆三丫换休,没上班,她冷言叽嘲道。
“三丫说得极是,我这辈子真是第一次当官。”易文墨望着陆三丫,心想:见我跟你大姐打结婚证,一定把她气得够呛。
“有本事帮我搞个学生进去。”陆三丫说。
陆三丫最近有点郁闷,她被安排到一个偏僻的楼盘搞促销。这个楼盘在郊区,交通不便,又大部分是别墅。即使拿出浑身解数,也难得卖出去几套房子。销售差,收入就低。因此,她很想调到市中心的紧俏楼盘去。最近,她听说销售部部长的女儿马上要小升初了,一直在到处打听,想把女儿搞到重点中学去。
陆三丫知道,易文墨所在的学校,是本市排名前三的重点初中。如果能帮销售部长的女儿转到这所学校去,那么,她到市中心楼盘就稳操胜券了。
易文墨瞅了瞅陆三丫,没吭声。他想:即使我不当这个教导处副主任,也完全能搞个把学生进来。不过,我没必要显示自己的本事。
在老爹的陪同、监视下,易文墨和陆大丫打了结婚证。
临出民政局的大门时,易文墨抓住陆大丫的手。
“你,你放开!”陆大丫惊叫一声。
老爹回过来,问陆大丫:“怎么了?”
陆大丫满脸羞红,低着脑袋不作声。
老爹瞪起眼睛问易文墨:“你小子把大丫怎么了?”
“我,我牵了一下她的手,她不让牵。”易文墨尴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