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我感到很奇怪,爸爸怎么会随便揣着一张陌生人的照片呢。不过,您亡故朋友的儿子确实长得有点象您。”小曼觉得爸爸的解释虽然尚能自圆其说,但是,对一个亡故友人的儿子如此关照,有违爸爸的为人处世之道。在小曼的印象中,爸爸是位非常严肃的人,原则性强得让人不可理解。
“现在,教育系统的基层领导普遍年龄偏大,提拔一批年轻干部迫在眉睫,正好,我朋友的儿子又很优秀。”徐主任解释道。
“爸,您想提拔他,我不会有意见,也不会对您产生看法,干嘛要解释得那么清楚呀。不过,爸,这个年轻教师和您的关系,最好保密。不然,被外面知道了,难免不说三道四。”小曼知道爸爸对这些事情绝对会守口如瓶,但还是故意提醒一句。
“嘿嘿,小曼,你觉得我破例了?”徐主任尴尬地笑着问。
“当然了,您一个省教委的主任,竟然插手一个基层学校的任免,是不是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呀?至少,连我都觉得不可理解。”小曼说。
“唉,他是我亡友的儿子,我不能不关照一下他。即使有人背后议论,也没办法呀。我只是希望他能争气点,不要给我脸上抹黑。”徐主任忧心重重地说。
“爸,您对他真的非常了解吗?如果看错了人,那就麻烦了。”小曼提醒道。
“小曼,他想请我到家里吃顿饭,
到时候,你也去,帮我再考察一下。”徐主任沉思着说。
“爸,您还要到他家去吃饭?”小曼大吃一惊。
“嗯,吃饭是个借口,主要还是想去考察一下。”徐主任替吃饭找了个由头。
“通过吃饭考察干部?爸,你也真是太奇葩了。”小曼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爸爸了。
“小曼,你干嘛这样瞪着我?吃顿饭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嘛。”徐主任故作轻松地说。
“爸,吃顿饭对于别人来说,完全是小菜一喋,但对于您来说,就相当于做一桌满汉全席了。坦率地说,到别人家吃饭不是您的风格。”小曼惊讶地说。
“不至于吧。”徐主任耸耸肩。“我也长了嘴嘛,也是一天吃三顿饭呀。”
“爸,我觉得太不可理解了。第一,您从来不喜欢到别人家吃饭。第二,您更不会到下属家吃饭。第三,您一直认为吃请是极端庸俗的习俗,也是腐败的苗头。现在,您竟然抛弃了这三条原则,难道不令人感到奇怪吗?”小曼不禁对这个易文墨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一个能让爸爸破例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至少,和爸爸不是一般的关系。
“小曼,我到他家吃饭,只是到我亡友儿子家吃饭,情况不一样,而且,还是带着考察任务吃饭。所以,应该是很正常的。”徐主任理直气壮地说。
“爸,我再问您一遍:这个易文墨究竟是您什么人?”
小曼咄咄逼人地问。
“小曼,你这是在审讯爸爸吗?我说了几遍,易文墨是我亡友的儿子,难道你不信?”徐主任斩钉截铁地说。
“爸,您从没提过这位亡友呀?您有这位亡友的照片吗?”小曼追问道。
“小曼,他是爸的朋友,跟你提什么嘛。本来,家里有亡友的照片,还是我俩的合影呢。后来,搬家时不小心弄丢了。唉,我一直懊悔这个事情呢。”徐主任表情黯淡说。
小曼不想再追问了,她知道,爸爸的嘴巴比银行金库的门还要严实。他不想说的,永远也不会说,就连说梦话时,也不会吐露半个字。不管怎么说,这个易文墨肯定是个谜。
小曼决定陪爸爸一起去赴宴,她要亲眼看看这个易文墨,考察一下他究竟跟爸爸是什么关系。
当小曼第一眼看到易文墨时,她惊讶得差点叫出来。因为,易文墨不但身形体态象爸爸,而且额头、下巴象极了。光看照片,有一点象。见了人,就变成极象了。
小曼敢断定:易文墨跟她有某种神秘的血缘关系。
难道她跟易文墨是兄妹?小曼觉得不太可能。
一来,爸爸一辈子只结过一次婚。所以,不可能有个什么前妻的儿子。
二来,爸爸是非常正派的人。连妈妈都这么评价爸爸:“是个能打九十九分的男人。”当时,小曼曾问妈妈:“为何不给爸爸打满分?”妈妈笑着回答:“我要给你爸打满
分,就不符合辨证法了。俗话说:人无完人嘛。”
三来,爸爸一辈子烟酒不沾。倘若爸爸嗜酒,就会有可能在醉酒时乱性,生下一个私生子。但是,爸爸从不沾酒,甚至连红酒也不喝。那么,也就是说,爸爸没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四来,假若易文墨是爸爸的私生子,那么,为何三十三年不来往,突然现在来往了呢?显然,站不住脚。如果爸爸三十三年与易文墨来往,肯定会有蛛丝马迹,妈妈不会不知道,自己也不会丝毫没察觉。这次,爸爸跟易文墨来往,一下子就露出了马脚嘛。
小曼思来想去,觉得:从理论上推测,易文墨是她亲哥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她实在解释不了两个疑问:一是爸爸为何对易文墨如此破例器重。二是易文墨为何长得如此象爸爸。
不管怎么说,在小曼的潜意识里,易文墨就是她的大哥了。所以,她才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在吃饭时,小曼又注意观察了爸爸的神色,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不过,小曼开始留心了,她也想破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