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缺乏审时度势的眼光,而伏地乞求的苏远航就其中一个。
莫说叶宇今夜有意要拿这群人问罪,即便他此刻有心要包庇这个苏远航,也就凭苏远航的这句话,便会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众目睽睽之下,越是皇亲就更需要严办,更何况叶宇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亲戚。
一声怒喝,惊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为之胆颤,苏远航则更是磕头如捣蒜的不停哀求:“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就在气氛紧张之际,整个京城之中的所有府邸便可使热闹起来,不少朝中大员纷纷赶往聚集到了醉仙楼。
不仅如此,京城各司也是纷纷赶来。
因为在帝都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可以及时的传达到各级官员的耳中。
况且叶宇毫不掩饰的闹出这么大的阵势,显眼也是没有打算回避众人。
率先抵达醉仙楼是中华商号的掌舵者苏全忠,与翰林学士岳雷以及女儿岳三娘。
苏远航作为苏家族内子弟,苏全忠这位苏家崛起的家主自然是急于赶来,而岳雷父女也随同而来,当然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自从福王赵琢之子赵悌被杀之后,前去成婚的岳三娘便只得回京待嫁,这门亲事也自然是不了了之。
最后阴差阳错之下,苏家族内子弟苏远航在苏全忠的极力撮合下,便与岳家成了姻亲关系。
这其中除了岳三娘作为二婚女子名声不佳外,不用想也是迫于当时叶宇给予岳家的无形压力。
毕竟苏家作为商人即便再富有,也终究是为文人所不齿,更不说岳雷这种地位显赫的翰林学士了,当年叶宇入府拜访还不是一样遭其轻视?
“伯父,你说此事该如何办?”
叶宇慢条斯理地询问,使得苏全忠嘴直哆嗦,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又岂能顾念私情:“一切皆由陛下圣裁!”
“岳学士,你曾任刑部尚书之职,你来说说,朕该如何处置此人?”
“呃……陛下洞悉乾坤,一切……”
“陛下,妾身有话要说!”
岳雷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跪地的岳三娘便主动抢在了前头。
“三娘,住口!”
“爹爹!”
父女二人低声争论,叶宇却挥了挥手,大度道:“让她说!”
“陛下,妾之夫君即便有惊驾之罪,但也是无心之失,所谓不知者不为罪,陛下既然是圣明之主,应当明察秋毫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名恶人,不知妾身所言对与不对?”
相对于如今胆小怕事的父亲岳雷,以及早已缩成疑团的丈夫苏远航,岳三娘今日的表现的确是格外瞩目。
这让叶宇回想起了,当年那个事事争强好胜的岳三娘,年华已去难复返,但这种要强的性子却是仍旧如此。
“对,你说的没错!”叶宇不做任何辩解,而是瞥了一眼身为人妇的岳三娘,“但你还没有资格让朕与你一一说明!”
“陛下,切身不服!”
“三娘住口!”
“不服,好一个不服!”
叶宇倒也不与岳三娘多言,而是冲着楼外冷哼一声:“大理寺卿何在?”
话音甫落,武青忠便急忙进入楼内见驾:“臣,大理寺卿武青忠参见陛下!”
“将苏远航以及醉仙楼一众人等,全部押往大理寺候审!”
“微臣遵旨!”
待武青忠躬身退出醉仙楼,闻讯而来的蒋芾便匆匆赶了过来。
“老臣叩见陛下!”
“蒋卿,你身为枢密使掌掴我大宋的军政要务,你是不是该向朕解释一下,这堂堂守卫京城的金吾卫,为何成了一介商人的鹰犬爪牙?”
“……”
叶宇此言一出,顿时让在旁的苏全忠背后微寒,叶宇这种含沙射影的言词,他又岂能听不出来。
叶宇冷眉一挑,不悦道:“若不是朕今夜遇到这几位军士,尚且不知朕下旨恩厚抚恤金的事情,竟然一直没有落到实处!”
“你身为枢密使竟然任由下属层层贪墨,致使发放到军士手中抚恤金甚是微薄,就算是养家糊口亦是艰难。你可知如此贪墨抚恤军饷是小,陷朕于不义是大,你让朕有何颜面,面对这些舍身忘死保家卫国的将士!?”
作为枢密使的蒋芾,面对如今的事实他虽是感到无辜,但也是无力反驳:“老臣有渎职之罪,还请陛下降罪!”
“好,既然如此,念及蒋卿年迈劳心力不从心,那朕今日便下旨,罢黜你枢密使正使之职,由镇国公吴挺即刻接任。如此蒋卿亦可专心于政务,替朕治理朝政!”
“……谢陛下体恤老臣,老臣谢恩!”蒋芾无奈地露出一丝苦涩,最后只得漠然的磕头谢恩。
叶宇斥责完蒋芾等人后,便向牛樘六人惭愧道:“牛樘兄,若不是你等方才一席话,朕尚且被蒙在鼓里,你等众人放心,应有的抚恤绝对不会丝毫减少,对于贪墨之官员朕也会一律严惩!”
“陛下仁慈,陛下是好人!”
“陛……下,是大善……人……”
“若是可以,我们愿意再重回军中,为陛下继续打仗杀敌,来报答陛下的鸿恩!”
质朴的感激,无需华丽的辞藻便可打动人心,叶宇作为一国之君能为他们这些底层军卒做主,更是谦逊的以兄弟相称,这对于牛樘等人而言已是感激的无以加复。
“牛樘兄,今日朕就将这醉仙楼赏赐于你等六人,算是朕的一点心意了!”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