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妩想不到霍十九那般聪明的人,在庄子中小住之时完全无人打扰,可以静下心来构画一下他们的未来,他思考的结果就是这样没有变化,没有推进,没有任何改观吗?
“阿英,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霍十九吩咐听雨:“服侍我更衣。”随后笑着对蒋妩道:“你要说什么?”一副焦急出门的模样。
眼看着听雨为他除去身上的常服,换上了飞鱼服,他英俊的面容在官服的衬托之下更加英气,蒋妩心里百转千回。
“今日别去了。”
霍十九诧异,系腰带的手一顿:“为何?”
为何?!他竟然问的出为何!
难道这段日子他所受的苦和委屈都不觉得委屈吗?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在难过,他都没有丝毫不快,且还在想着继续为小皇帝肝脑涂地并甘之如饴吗?
蒋妩的怒火蹭的上窜,俏脸上的笑容还在,只笑意已不达眼底,且唇畔也挂了似讥讽的笑纹。
“你自己说呢,为何?”
听她的语气不对,霍十九凝眉,挥退了下人。待身旁没有旁人,才道:“妩儿,你想说什么?我听你今儿的语气不大对。”
“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了皇上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罢休。”
霍十九正色道:“我早说过,肝脑涂地,绝不迟疑。”
“为了那样一个白眼狼?那个无用的昏君!”
“妩儿!”
霍十九沉声呵斥:“不准你这样说话,皇上岂能是你这般言语侮辱的!”
“侮辱?”蒋妩怒火攻心,冷厉道:“侮辱是轻的,我还要宰了他呢!留下他对你来说分明就是个隐患,你是被忠孝之心冲昏头脑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真有那一日,也是我心甘情愿。况且我早就说过,皇上不是那样的人。”
“不知道你的皇帝能不能对得起你的信任!”
“妩儿,我说过不准你这样说话!”
“不准,不准,如今也轮到你与我说不准了!霍英,我今儿就偏不让你入宫面圣!”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我今儿还就不讲理了!”
蒋妩在气头上,说话间一把拉起霍十九的襟口就往床上压去。
霍十九虽是个大男人,可到底没有功夫在身上,且盛怒之下的蒋妩力气大的惊人。
他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在定睛一看,自己被她狠狠压着,她正跨坐在他身上,解了腰间的汗巾子,将他双手绑起,后拴在床柱上。
霍十九挣扎,气结道:”妩儿,你放开我!我已经回来,必须入宫给皇上问安啊!”
“问安,问个屁安!你称病这些日,就只见他让个太监来问了一次,其余还有问候吗?你分明就是在被他忌惮着,为何还是不服气我说的话!你心里明镜儿一般,知道他对你有怀疑,你为何还是要一腔热血撒给他?你要入宫面圣?好,你今儿就先打败了我再去!”
霍十九面红耳赤。
他一个大男人,被老婆压|在身|下,还被老婆用汗巾子绑了双手拴在床柱,若不听他们的对话,现在的场面要多**就有多**。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啊!关键时刻居然只能屈服在老婆的威力之下,他心中哪里能畅快。何况她还说什么打败。
他打得过她么!
“墨染!”霍十九叫了曹玉。
原本二人在内室的争吵,就已经叫外间一直守着的曹玉听的一清二楚。
蒋妩想不到霍十九突然唤人进来,忙一咕噜翻身坐在床沿,刚刚抚平裙摆,曹玉就已进了屋,拱手行礼,诧异的看着被绑缚在床头的霍十九。
“爷,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霍十九吩咐道:“曹玉,替我松绑。”
曹玉道是,就到了近前,刚伸出手,蒋妩就道:“墨染,是朋友就别给他松开,我坚决不允许他现在就去面圣。”
曹玉手上迟疑了。
蒋妩气冲冲的瞪着霍十九,对他的心疼和担忧,他却不能认同,这些日不但没有理清未来的路概要如何走,反而还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想法。
蒋妩觉得挫败。又觉纵然是霍十九这样聪明绝顶的奸权,在忠孝这两个大山跟前也只有乖乖俯首的分,固守尘封的思想着实害人不浅。
“阿英,我是为了你好。你不能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你涉险。这样下去,你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忠臣’歼灭,兔死狗烹的悲哀你难道想尝尝吗!”
“你想的太多了,你应该信任皇上。”
“我不信!一个随意就能对如师如父为自己付出良多宛如父亲的人动手的人,我如何想也无法原谅!他的人品存在巨大的问题。一个人品有失的皇帝,值得你这般效忠!?”
“妩儿,我说了,不要如此说话!”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一旁听了许久的曹玉忙打圆场,道:“夫人,爷,都消消气。”
蒋妩再次看向曹玉,道:“我今儿决不让他立即入宫,若是皇上不给个说法坚决不行,你若是想阻拦,我奉陪。”
曹玉看着蒋妩因为动怒而粉扑扑的脸颊,想了想,笑道:“我也觉得爷不该立即就去。爷,我觉得夫人说的有道理。”
霍十九被捆着手臂动弹不得,焦急的道:“墨染,你为何……”
“我只是不想看爷将来涉嫌。夫人说得对,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什么错杀,什么放过!你们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