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妩便知道唐氏定然是有话要与她说,就抱起七斤跟在后头一同出去了。
屋内就只剩下霍大栓、霍廿一、霍十九父子兄弟三人。
霍大栓这才粗声粗气的道:“阿英,你跟爹说实话,皇上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皇上病危?先前来家里种地都好好的,那么个孩子,正是生龙活虎的年纪,怎么好端端的就能病危!还有,你这段日子去哪儿了?真的是皇上吩咐你做事了吗?”
霍十九听着霍大栓一连串的问题,就已经惊愕的察觉,他的亲生父亲在将他看成蔡京一流,看成是要谋反的大奸臣。
他的确是名声不好,但是也只是撷美敛财方面,还没有到大奸大恶的程度。想不到,他在家人心目中竟然是这种形象。
见他沉默不语,霍大栓只当他是默认了。当即一拍桌子,豁然起身指着霍十九的鼻梁骂道:“你个兔崽子,给我跪下!”
霍十九起身,提衣摆缓缓跪下,道:“爹,您息怒。”
“啪——”的一声巴掌响。
霍十九的脸被打的偏在一边,嘴角有血丝滑落。
“混账,混账!我霍大栓一辈子光明磊落,不偷不抢,连一个红薯的便宜都没占过人的,怎么偏偏生出你这个混账!我还不如一把掐死你算了!”蒲扇般的巴掌已经按在霍十九脖颈。
霍十九不躲不闪,就被霍大栓按在了地上,常年耕种劳作的双手充满力量,转眼间霍十九的脸色就已发紫。
霍廿一看的心急如焚,虽不屑霍十九那个奸臣,可到底还是不忍心,一拍大腿冲上前来,拉着霍大栓的手:“爹,你住手!爹!那是我大哥啊!”
“你滚开!生出这样的王八蛋,我愧对祖宗啊!今儿我掐死他,回头在以死谢罪,到了下头去跟你爷爷好生解释去!”
“爹,你放开,就算有罪,也有国法来处置,您不能这样!你叫娘怎么办,还有七斤和大嫂怎么办!”
霍大栓眼睛瞪的如铜铃,却有热泪涌了上来,在眼眶中打着转。
看着长子,想起他年少时的敏而好学,再想这些年来发生一切种种,霍大栓只觉得心力交瘁。
“老太爷,住手。”
正当他放松了手中的力道时,曹玉和焦忠义二人都急忙的冲了进来,一人一边扶着霍大栓,将人强行带到一旁。
曹玉就去扶霍十九起来。
焦忠义冲着霍大栓拱手,道:“霍老太爷有礼。我乃三千营主帅焦忠义,特奉皇上秘旨,保护锦宁侯前来的!”
霍大栓气喘吁吁,双拳紧握,因愤怒而身上发抖,“你说什么?见皇上让保护他?那乌龟王八蛋,就该丢去喂狗!”
焦忠义想不到,霍十九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耿直的热血汉子,他是粗人,喜欢的也是这一类的性子,便真诚的道:“老太爷果真是真性情。只不过这中间有一些细节和误会,您或许是错怪锦宁侯了。”
“错怪?”
“是,旁的事我并不知情,但是此番护送一事,的确是皇上发现情况有异,特地与我商议布了一个局,将留在京都想要帮皇上平乱的锦宁侯给绑了送回封地的。皇上还给济宁后写了一封信,您若不信,可现在就看看。”
霍大栓斥责道:“信呢!还不拿给廿一!老子又不识字!”
霍十九知道事情瞒不住了。狐疑的看了看曹玉和焦忠义。暗自疑惑为何他们感到的这样及时,为何焦忠义又说出这番话来。
迟疑的从怀中拿出一直贴身存放的信交给霍廿一。
霍廿一几乎是抖着手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