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风华楼,霍十九就放开了手,任由气头上的小皇帝牛犊一般怒冲冲的大步向前。景同匆忙与霍十九行礼,担忧的追了上去:“皇上,您慢着些。”
“滚开。狗奴才,你也瞧不上朕?”
“奴才哪里敢啊。”景同有苦难言,回头给霍十九递眼色,满眼的乞求。
霍十九抿着唇,强忍怒气追上小皇帝的脚步,叹息道:“皇上息怒。”
“哼!”小皇帝冷哼一声,却因霍十九追上来心情好了不少,压低声音道:“你如今娶了妻,生了子,就不在乎朕了!你是不是觉得朕没用,很烦心,所以懒得理会朕了!”
“皇上言重了。”霍十九很无奈。
“你就是!”
……
二人说话时声音特意压低,是以远处的人是听不清楚的。可跟在霍十九身后众人都听得清,冰松连忙给身的随行的三名婢子递眼色,特意放缓了脚步。
照理说这样情况蒋妩也会慢下步伐,与婢子们一同将空间留给皇帝和霍十九的,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而是低垂着头按着方才的速度,既没有跟上霍十九,也没有留在婢子身侧,背脊挺的笔直,脚步虚浮,脱离了前后两方的人。
曹玉原本走在队伍最后,观察四周情况,看着蒋妩情况不对,三两步轻身跃上,低声问:“夫人,怎么了?”
蒋妩没有回答,仿佛没听见曹玉的声音。
曹玉越发担心,轻推了下她的手臂,担忧的唤:“夫人?”
蒋妩这才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看向他。
她娇颜透着不正常的潮红,红唇比往日更加殷虹,剑眉下明澈的杏眼雾蒙蒙的,眼神迷离恍惚。朱唇轻启,沙哑的问:“什么?”
看向他时,她脚步未缓,竟被青砖凸起的一处绊了一下,身子踉跄着就要跌倒。
旁人不知,可曹玉深知她的身手,她哪里会被绊倒?
曹玉眼疾手快的稳住她的身形,担忧更甚:“夫人,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
蒋妩摇头,方才在英国公面前就强自压抑着的燥热,在曹玉接近时更加难以忍受,他动作时身上还有淡淡的药味,混杂着陌生男子的味道,让蒋妩心砰的一跳。强忍着才没有贪恋他的臂膀,费劲的推开他,“没事,先出去在说。”
蒋妩以为自己的声音如常,语气干脆。可出口的却比往常软绵上许多。
曹玉就越发觉得蒋妩不对,想扶不敢扶,想抱起她免得她这般仿佛随时要晕倒摔伤,又不敢逾矩。
他只得跟在蒋妩身旁,打算一路先离开花园,上了马车在说,就算要叫霍十九来,也不能让英国公府的人瞧出端倪。何况看前方霍十九和小皇帝的模样,要想安抚盛怒之下的皇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蒋妩身上不自禁的颤抖着,听不清周围的声音,连吹到脸上的冷风都变成了暖风,那种强烈的yù_wàng,是她从未经历且从未有过的,胸前的胀痛,下腹的热流,让她感觉到耻辱和恐慌。
自那壶酒当头泼下,她擦了脸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她明白英国公的意图。那冷酒给皇帝吃了,会要了皇帝的命,英国公是不会承认什么五石散的。给她或者霍十九吃了,那就是大大的出糗,这也是英国公乐意看到的。
她靠着意志力强撑着走到这里,方才曹玉来搀扶,她险些就禁不住呻|吟出声。
此时的她,只觉得难堪。
前生受过的训练中,也有如何面对性|侵的一项。可是前生是前生,今生是今生,她已经不是那个孤儿,她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况且,被下药,是要她如同发qing的野兽一般去求|欢,这与性|侵,根本是不不同的。
如果要她在她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那般模样,着实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她真的不想让霍十九看到……
花园的路变的极为漫长,每一步都似踩在云端,额头上泌出的汗被风吹凉才能让她略感清明。因咬紧牙关,她口中甚至尝到了咸腥的味道。
好容易顺着来时的路到了花园门前,仆妇们赶来了两辆马车,小皇帝的马车没跟进来,就大咧咧的先跃上了前头的那一辆。
霍十九踩着脚凳刚要上车,曹玉就犹豫的道了声:“侯爷。”
霍十九站在脚凳上回头看来,看到蒋妩正扶着马车,左脚踩上脚凳,右脚登上马车,只是平日里灵巧的人,现在却一下子跌进了车里,发出扑通一声响。
霍十九被吓了一跳,跳下垫脚的黑漆凳子,快步到了蒋妩的马车跟前:“怎么回事?”
“侯爷,夫人好像不大对。”
曹玉说话时,霍十九已经撩起车帘,正看到蒋妩半伏在柔软的羊毛坐褥上,脸埋在胳膊,猩猩红的大氅将她包裹成一团。
“妩儿,你怎么了?”霍十九要上车。
蒋妩看到霍十九,咬紧牙关,半晌方气喘的道,“你先去送皇上。我不大舒服,先回府去。”
她的声音本属低柔,此时更多了娇媚沙哑。
霍十九跳上马车,将她扶起抱在怀里,担忧的摸了她的额头,触手的温度偏高,“妩儿,你发烧了。”探身对马车外的曹玉道:“墨染,劳烦你代我去送皇上,就跟皇上说妩儿不大好。”
“是。”曹玉快步去了皇帝的马车回话。
蒋妩则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离开霍十九的怀抱,缩进角落,双臂抱膝将脸埋在臂弯中:“你去送皇上吧,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