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栓这会子装了一袋烟。拿着火镰问霍十九:“要是英国公同时将我们和皇上都抓了呢,你咋办?”
“他爹,你问这种问题做什么?!那老王八还能那么厉害,皇上在宫里也能被他抓了?再说咱俩难道是饭桶不成!不会不被抓啊!”赵氏狠狠瞪了霍大栓一眼,生怕再这个节骨眼儿上在给霍十九增添压力。
“爹。”霍十九正色道:“虽然自古就说忠孝难两全,可儿子心里有一杆称。儿子今生要做俯仰无愧于天地的人。自然不会做亏心违心的事,皇上那里我已然尽力。待到此放事情一了,往后就只管放开手是了,到时候咱们就过得天高任鸟飞的日子。至于说爹说的那种情况,儿子是绝不会弃父母于不顾的。”
霍大栓、赵氏和蒋妩,听闻霍十九言语中已萌生去意,心里到底是安慰了许多。
蒋妩见公婆脸色疲惫,就笑着道:“才刚忙活完六斤降生的事儿,又是这么一件事出来,爹娘也该乏累了。就早些歇着吧。”
霍大栓和赵氏虽然心中烦乱,但毕竟小皇帝带走的七斤是假的,心里也并没有那么难过。
蒋妩和霍十九送二人离开,又嘱咐婢女多点几盏灯将路照的亮一些,看着二老走远,这才携手走向后宅潇艺院。
蒋妩知道霍十九的心里不好受,毕竟是这么多年一直忠心以待的小皇帝做出这种事来,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她便不多言,也好给霍十九去想开的空间。
霍十九却先开了口,声音如常的道:“恐怕皇上也是担心。”
突然而来的一句,蒋妩一时间没有多想,只问道:“担心什么?”
“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际,英国公对自己自信满满,玩了这么久猫戏老鼠的游戏,将我在外头的骂声也造的差不离儿了,下一步就是该揭开皇上服用五石散的事,给我个祸国殃民的罪名,将咱们全家拔起了。
“他这么做,自然是稳扎稳打,拿捏了我,皇上就孤立无援。皇上毕竟这么多年来处在压抑之中,不论是对一个少年人,还是对一个君主来说,这么多年的压抑也足以给他造成心理上的阴影,危难之际,我的确不会放弃他,可是他却担心我为了自身安全置他于不顾,所以他带走七斤,以确保我不会变节。而且也让天下人猜测更多,骂的更狠一些。”
“因为骂你的人越多,你才越离着他近是吗?”
“嗯。”霍十九颔首。
“我真是不明白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若是他,这会子我就不与你闹出一丁点儿的不愉快,因为我还要依仗着你的,等你将所以一切办完了。该做什么在去做。这会儿他可好,英国公没等怎样,他先多疑的与你玩起来内讧。你说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坏丫头,原来你这么沉得住气,往后我还要多防你一些,免得你趁着我睡着打我。”霍十九揽过蒋妩的腰,在她唇边偷了个香。
“打你还需要趁着你睡着么?”蒋妩乐于见到他还如往常那般与她玩笑。
霍十九一想,噗嗤笑了:“我多找几个护卫来也未必管用。”
……
二人说笑回房后,又说笑片刻就睡下了。
而宫中的小皇帝。正盘膝坐在寝宫外临窗放置的铺设明黄色坐褥的罗汉床上,笑吟吟望着一旁乳娘怀中的“七斤”。还不时的伸出手去捏捏小孩的脸蛋。抓抓他的小手。
“他现在能开口说话了吧?”
乳娘半晌方意识到皇帝是在与她说话,连忙气身恭敬的行礼道:“回皇上,小世子已经能说些简单的词了。”
“那会叫爹娘了吗?”
“会的。”
“是吗。”小皇帝来了性质,示意乳娘到近前来。一把将“七斤”抱在怀里,逗弄道:“翀哥儿,来叫朕一声干爹,叫啊……”
小皇帝兴致勃勃的逗着“七斤”说话,一旁已经静静侍奉许久的景同便适时地拿捏好声音语气,笑着道:“皇上,奴才瞧着小世子这段日子张开了一些呢,”
“是吗,朕瞧着也是长了不少。”
景同笑道:“小孩子吃的好。长得就快,不过长大后,模样儿可不就慢慢的变了。奴才瞧着小世子的眼睛变了,好像原来是大眼睛,现在眼睛略有些细长了,脸型儿也不一样了。”
“你这么一说,朕还真觉得翀哥儿长大了一点,不大一样了。想不到你个狗奴才瞧着别人家孩子倒是挺留心的。”
“奴才注意着一切与皇上您有关的事,只要是对皇上有帮助的。奴才都会去注意的。”
小皇帝拍了拍景同的肩膀:“知道你忠心。”
可话说到这里,小皇帝也未免安静下来仔细打量怀中的孩子——秀气的脸型像霍十九,眉毛像蒋妩,鼻子嘴巴都小小的,大眼睛略微细长。
“你别说,翀哥儿的确是不一样多了。”小皇帝抬头看向乳娘,见妇人的脸色都白了。
“你怎么了?”
乳娘早已经吓的双腿发软险些跪下,这件事若是戳穿,莫说霍十九是欺君之罪,霍家人都没有个好下场,就连她也活不成了,还有她家里的老老小小。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千万不能有丝毫的漏洞,便微笑着恭敬回道:“回皇上,的确是这样,小孩子吃的好,长得快,基本都是一天一个样儿呢,在一个,皇上久居宫中,与小世子不常见面,不似奴婢是整日都陪在小世子身边的,奴婢瞧着小世子,倒是不觉得与从前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