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你来,还被搁在院门前,霍英可急坏了。蒋妩,你身子还好?”
蒋妩屈膝行了礼,就挨着霍十九坐下,笑道:“劳你挂念,我挺好的。”
文达佳珲摇头,咂舌道:“我还担心你体力活做的累呢,据说英国公都被你揍成猪头了,我今儿还特地带了些活血化瘀膏来,你手上要是有疼的地儿或者是淤青,擦这个最好。”
文达佳珲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白瓷盒子放在小几上。
霍十九看着他的动作,心里酸酸的,偏对这样的情敌又恨不起来。
蒋妩莞尔,道:“达鹰,这世上只有傻瓜才会赤手空拳去揍人呢。”
“啊?”
“我是揍了他好几下,可我用的是刀柄。”
霍十九与文达佳珲对视了一眼,突然都觉得英国公的脸好疼……
文达佳珲仔细望着蒋妩,似乎要将她现在的俏模样记住似的,轻松的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在燕国的事也办的差不多,是该离开了,你们的皇帝今日设晚宴饯别,明日我们就启程。”
蒋妩颔首,也不知不是有了身孕容易感伤,虽文达佳珲来后见面也没几次,可他临要走了,却觉得有些惜别的伤感。
“晚宴我不能过去,明日我去替你送行吧。”
“不必了,大热天的中了署怎么办?”文达佳珲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别再盯着她看,淡淡道:“即便去了也说不上话的,我是想提醒你们,如今英国公算是栽了,你们仔细鸟尽弓藏。金国与燕国的关系玄妙,我毕竟是金国的皇帝,你若去了,与我多说一句话都能引起你们皇帝的猜忌,这样事儿就免了吧。”
蒋妩幽幽道:“若真的只是鸟尽弓藏,还是幸运的。就怕他会将下一个敌人看做是阿英。”
蒋妩说着,就看向了身旁的霍十九。他的侧脸很是秀气好看,但因常年忧心,边角银丝一缕缕已经很明显了,蒋妩觉得很心疼。
霍十九察觉到她的注视,安抚的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笑着道:“他纵然真将我看做是假想敌也是无所谓的。”
文达佳珲面前,霍十九不愿意说小皇帝的不是。就算达鹰对他们的恩情再重,毕竟中间还隔着国家。是以他也只是含混的说了一句,希望蒋妩听了能够领会。
蒋妩的确是明白的。霍十九的意思是,左右他们不会再久留下去,小皇帝要做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可是蒋妩总有预感,这里的事儿还没完,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决的。
“达鹰,我吩咐人预备午膳,待会你与阿英好生喝两杯。”
“不用麻烦。”文达佳珲笑道:“既然不预备张扬开叫人知道,堂而皇之的宴就是不妥的。稍后我就回迎宾阁去了。”
“那怎么成。”蒋妩询问的看向霍十九。
霍十九便道:“陛下若不嫌弃,不如咱们就在此处用饭吧,今日一别,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在下感激陛下多次相助的恩情,一直都苦于没有机会报答,一餐午饭,陛下要赏光才是。”
蒋妩也道:“我这就吩咐人预备几个精致的小菜来。待会儿咱们一同用午膳。”
文达佳珲一听蒋妩也一同,便犹豫着点了点头。
蒋妩笑道:“知道你不是拘泥小节的人,但委屈你在此处一同用饭,还是有些对不住你,等以后我们条件好一些,再光明正大的请你。”
她的歉意和对他的在意都表达的极清楚了,文达佳珲也的确不是在乎小节的人,被她邀约,就只剩欣喜而已,是以心悦的点头。
蒋妩就起身出去,叫上听雨一同去预备起来。
霍十九与文达佳珲透过半敞的格扇,看着蒋妩与婢子的身影渐渐远了,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霍英,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也知道你一心为了你们的皇帝付出了许多,但有时候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不但赌上家里人的性命,连老婆孩子都搭上了,也换不来什么实质的利益,得不到主子的重视和信任,那就成愚昧了。
“英国公都倒了,你难道还要继续为杀父杀母的仇人效力吗?难道你的父母因为蒋妩的保护,侥幸还活着,你就忘了当初的伤痛了吗?这样不仁不义的君王,根本就不值得你效忠。你不如往后就到金国来吧。你满腔的报复和热忱,总该有个可以施展的地儿。”
文达佳珲说话时,霍十九一直默默地倾听,待他问罢了询问的看向他,霍十九才道:“陛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承认,我不是那么宽容大度的人,皇上做的事我忘不掉,但这一切都无法成为我投靠别国的理由。我不想再继续辅佐他,但也不会辅佐您的。”
文达佳珲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竭力游说,费尽唇舌,就是希望霍十九能够带着全家人去金国。这样他可以方便保证蒋妩的安全不说,更能够隔三差五的见到她。就算得不到,好歹能看着她快快乐乐的生活着也是一种赏心乐事。
可霍十九这头倔驴,偏不听他的。还说什么就算不效忠皇帝,也不会去金国,分明就是表达自己不会叛国。
的确,待到和平条约期满,他是打算有一番作为的。他们到时候夹在中间会恨为难。可是他就不明白了,像燕国小皇帝这样两面三刀背信忘义的人,又怎么配霍十九这样的人几次三番的原谅。
恐怕就是亲生父母,遇上这样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