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看到门主大人领着端木大哥从光圈里直接走到了高台上,眼里的惊艳比挂在天空里的太阳还要明丽。
端木光站在沈云身后侧,与有荣焉,甚是享受这样的目光。如果屁股上长着尾巴,他肯定是要惬意的摇啊摇的。不过,发觉自家大人在前面依然是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心里猛的一惊,暗道:对啊,这才是高人应该有的样子!
于是,他微微抻了抻脖子,有样学样,也端出一副淡然的模样来。
沈云环视全场,先发问:“执事处轮值管事何在?”
“弟子在。”自“油焖大虾”的第一排闪出一道油晃晃的身影。
沈云看过去,见轮值管事双手捧着一本黑皮册子。以他的目力,只须这一眼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写着“弟子名册”四个大字,微微颌首:“上台点卯。初点不应,仗十;再点不应,仗十,插箭游营;三点不应,枭首示众。”
“是。”轮值管事暗地里吁了一口气。上午,收到门主令后,他思量了许久:回想起在军中的时候,主帅召集众将士,往往头一桩事就是大点卯。但是,修真门派里有没有这号规矩,他完全不知道哇。但万一也是一样的呢?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带上岛上的弟子名册。反正有储物袋呢,便利得很。
没想到,门主大人头一桩事就是点卯!
并且,门主大人还冲自己颌首了!
这是赞许吧?绝对是赞许啊!
轮值管事顿时只觉得头顶的烈日,脚下跟铁板烧一样的地面,还有时刻环绕在身边的炙热空气,都不复存在了,好比身处于春风拂面,山花烂漫的山野。
他欢喜的捧着弟子名册,“噔噔噔”的小跑上高台,先是向门主大人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过身来,看一眼台下之众人,深吸一口中气,开始点卯。
于众弟子来说,这也是非常熟悉的环节。若要说稍微感觉意外,那就是,没想到修真门派里点卯,与军中简直是一模一样。
是以,每每轮值管事高声点一个名字,台下便有人仰起头来,抱拳行礼,大声应道:“弟子在!”
也有点名不应的。但都是那些在外海巡逻的弟子们。这时,轮值管事便会在点一次名之后,向众人宣告他们缺席的缘由。而沈云听到之后,便会再次颌首,表示知道了。
不多时,点卯完毕。
轮值管事合上弟子名册,又转过身来,双手呈至沈云面前:“回禀门主大人,点卯完成。”
沈云轻轻挥手。
轮值管事见状,依然捧着弟子名册,转身下了高台,回到队列里。
端木光心里怪怪的,不由垂下眼帘,暗道:原来名册里没有大人的名字。也没有我的名字……
又转念一想:也没有魏长老和宣爷的名字啊。因为这是弟子名册!
所以,不要想多了。
他复又抬起眼帘,继续看向台下。
就在他开小差的时候,前面,他家大人已经开始第二个环节,即,说起了当时边界的形势。
端木光听了一会儿,怎么也猜不出大人跟底下的寻常弟子们说这些的用意何在。
不光是他,底下众弟子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外面新发生的大事,他们自然是喜欢听的。可是,他们都是与蝼蚁一样的存在。托了门主大人的福,才能在这方寸小岛上安身立命。所以,仙门对于边界的打算,还有边界各势力要重新洗牌……这些与他们何干?门主大人有必要将这些掰开来,揉烂了,一点一点的,详详细细的说给他们听吗?
也有人听出些味道来了。比如说,那三位队长。
他们站在最前面,不敢直视台上——外面要起风了。可是,我们呢?因为雨前岛那边又老实了,这几天便松懈下来了。门主大人定是生气了。而门主大人又是个最和气不过的性子,不似军中主官们那火爆的脾性,话话也是斯斯文文的,所以,只是把我们喊到大太阳底下晒一晒懒筋……门主大人是这个意思吧?
他们的修为低,端木光能够看穿他们的心思。受他们启发,端木光也恍然大悟。再看向在台子底下晒得油汪汪的众弟子,他不禁在心里幸灾乐祸,连连暗道:该!就应该这样晒掉他们的懒筋儿!
果不其然,沈云讲完外面的形势之后,话锋一转,说起了岛内的日常操练与驻防任务,明确强调,外面形势越来越险峻,而石头岛初立,在边界根基不稳,众弟子必须时刻警醒着,不得有丝毫的懈怠。
接着又道,修行之路,长且艰辛,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以,门中诸弟子,不论什么时候,身处何方,当时刻谨记门规,不得有丝毫之懈怠。
他的话浅显直白,再加上,这几个月来,众弟子每天都坚持识字、写字,理解能力也直线提升,故而,这一通话讲下来,所有人都听懂了——这几天,他们做任务时偷懒耍滑,没能瞒过门主大人的法眼。门主大人这是训他们话呢。警告他们,从今往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得再犯。
再想到门主大人刚才说的边界新形势,他们不由阵阵后怕。眼瞅着外面要重新洗牌,说是血雨腥风将至也不过分,而他们却以为安枕无忧了,对驻守任务不复从前之上心。这不是做死,又是做什么?
沈云见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便说起了这次集结的事:“本座的命令里,明明是未时三刻在这演武场集结。尔等又是怎么做的呢?”
此话一出,底下众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