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芳华无奈,借口身子不舒服。只叫了一个小太监送她回寿康宫。
人一走,素茶就一脸的不满:“娘娘,四姑娘还是这样尖酸的脾气。您可都是一番好心,抬举了她叫她进宫,若换了别人,指不定怎么巴结娘娘呢!”
闵芳华冷道:“你也别怪她,单只说说你。怎么,本宫的交代都忘了。那盆玉珠含笑怎么还摆在桌案上?本宫几次和你说,闵芳菲不是寻常人,对花卉最是精通,万一叫她看出端倪。本宫杀了你都不解恨!”
素茶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昨晚万岁歇息在了咱们这里,那盆花就,就没挪。”
闵芳华的确使用了些小手段,玉珠含笑的香味浓烈,但是被檀香这么一冲,就会中和许多,而产生出来的异样香味。就有淡淡的催情之用。
这一招屡试不爽,闵芳华也断了生育的念头,用起两种香来。自然也就更加的得心应手。
今日屋子里虽没有点檀香,但就摆了一盆玉珠含笑,多疑的闵芳华也察觉出了不妥。
关键是四丫头长了个狗鼻子,什么味道都难逃她的判断。
“这方子是本宫花重金从蒋太医处求来的,警告你,若是出了差错。不但你的脑袋保不住,本宫也难逃一死。”
素茶哆哆嗦嗦跑回屋子去搬花儿。欢喜殿后有一处暖室,里面盛开的都是这种玉珠含笑,素茶将花盆丢下,扭头瞅了一眼这些盛开的花朵,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叫你现在得意猖狂,总有一天失宠,也叫你尝尝是什么滋味!”
且说送芳菲回寿康宫的这个小太监十分不老实,一路上东张西望,见有路过的漂亮宫女,一定会跑上去搭讪几句,把芳菲丢在一旁。
这条路与芳菲来时不同,宫中景色繁复,一不小心就会迷路。尤其是这后宫之中,花树众多,她已经注意再注意,却还是在一个转弯处没了那小太监的踪影。
这里四面八达,前后尽是羊肠小路,鹅卵石铺的甬路,不远处就是个小亭子,上挂一块匾额,写着“云悦亭”三个字。
芳菲却是一怔,这云悦亭她曾来过,数年之前,曾与庄国公府和贵亲王府的姑娘们经过此地。
云悦亭,是去春熙宫的必经之路。
影太嫔至今还在春熙宫居住,听大太太说,这女人三年来倒学会了吃斋念佛,除了还在两宫太后跟前走动,很少出门。
芳菲正想着,身后那条小道上急匆匆走来一宫女。
那宫女头略低,双手捧着一只托盏,内中不知装了什么,薄薄的一层,上面盖了鲜红色的螺织锦,随着那宫女匆忙的脚步,螺织锦有些轻飘飘的,似乎要飞。
芳菲正好捉不住问路的人,紧走两步想要过去说话。然而拉近这两三步的距离......
芳菲忽然眯起了眼睛。
从这个位置,托盏底下有一道白光十分刺眼。正是刀刃晃到阳光折返出来的强光。
芳菲已经起了提防之心,下意识往后挪了半步。
就这半步暴露了她的心思,只见那宫女忽然暴跳而起,丢掉手中托盏,下面潜藏的匕首雪亮亮直逼芳菲颈部而来。
对方这一出手不可避免的露出了真面目。
芳菲又惊又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伪装的宫女岂不是自己的大仇人,天水帮的女魔头水粉?
眼看着匕首夺面而来,芳菲抽出发间金簪,袖子一抖就射了出去。
女魔头水粉不承想芳菲还有这一手,赶紧抽回匕首往右侧躲避,这一迟疑的功夫,芳菲已经跳到了两丈开外。
“数年不见,你倒是叫姑奶奶我大开眼界。”水粉一击不成,倒也没急着再出手。
云悦亭附近的闲杂人已经清除了个干干净净,不是闵芳菲死,就是她水粉亡!
“不过劝你省些力气,乖乖叫姑奶奶捅两刀。你若听话,我还肯留你一个全尸!”
芳菲大笑:“水粉姑娘,你就不好奇,你的姐姐究竟在何处?听说当年你们绑架无辜,就为找出胭脂的下落。怎么,三年未见,难道你还不想念她?”
水粉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也就是胭脂了。
她以前恨少帮主对胭脂念念不忘,但三年过去,少帮主早有了妻子,仍旧不是她们姊妹中的任何一个人。水粉才明白一个道理,男人靠不住,倒不如姐妹情。
因此,芳菲一刺激她,水粉立即拔高嗓音,道:“还我姐姐的命来!”
匕首侧划,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再次袭来。
进宫的人谁敢带兵器?芳菲头上戴的是大太太送的翡翠首饰,刚刚那根金簪是唯一能找到的攻击武器,而此时也没了影踪。
芳菲虽说和老道士学了几年的招式,但与女魔头水粉打斗起来,不出三个回合就会战败。
眼看自己小命休矣,芳菲夺路便走。
“想逃!”水粉察觉出对方的意图,刺出匕首便追。
这二人围着云悦亭过起了招式。
芳菲逃溃甚是狼狈,水粉追的也并不轻松。她没有料到,当年那个轻易就被自己毁去了容貌的闵家小姑娘,如今也有这般身手。
水粉有些后悔不该这般操之过急,今天要是不能杀掉闵芳菲,宫里怕就那住下去了。
她提起丹田之气,一个纵身从云悦亭这边窜到对面,手臂虎虎生风,匕首白光晃动,顷刻之间,芳菲的袖口便缺了一大块儿。
血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