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作法把他从你家里请走了,但没想到老鬼这脾气够犟的……”温朔皱了皱眉,神色间流露出怜悯和同情之色,用宽慰的语气劝道:“其实吧,这种事儿想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刘大伯,我了解您这人胆子大,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所以,就算是老韩头铁了心要害您,也不用害怕,您火气、阳气足,鬼都该怕您的。再说了,他真把您害死了,您到时候也变成鬼了,能饶得了他么?您这么想的话,心里就应该更踏实,胆气更足了!”
刘茂和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心里感激温朔的同时,也有些飘飘然。
谁不知道老子胆大,心狠手辣?
在刘家营,谁敢跟老子作对?!
可转念一想,刘茂和浑身冷汗直冒,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哆哆嗦嗦地说道:“朔,大伯可不想做鬼啊,再说了,就算是我不怕死,可,可是老韩头要祸害我家里人……”
“这……”温朔也发愁了,使劲挠头:“按理说,他不该这么小气,这宅子您已经给我了啊。”
“可不是嘛,哎……”刘茂和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紧张万分地说道:“朔,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大伯就跟你说实话吧,二十年前大伯经常带人批斗老韩头,也确实把他折腾得不轻,可当时就那个政治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你跟老韩头说说,有什么条件可以谈嘛。”
“原来如此。”温朔点点头,旋即一脸惊恐地四处打量一番,神情愈发紧张,并带着焦虑之色地急迫说道:“刘大伯,这处老宅给您吧,我不要了,就当是补偿您的辛苦钱。至于您和老韩头之间的事儿,我管不了,也不敢管。”
言罢,温朔把钥匙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愣神儿的刘茂和手里,扭头快步往外走去。
刘茂和骇得赶紧一把攥住了温朔的胳膊:“哎,别走!”
“我真管不了。”温朔哭丧着脸说道。
“怎么就管不了了?昨天你在我家里还说事情已经办妥了,你骗我?!”刘茂和又惊又怒,着急忙慌地说道:“这件事,你必须管到底,你,你不管了,我怎么办?这破宅子谁他妈爱要谁要去,我不稀罕,我也不敢要啊!朔,你绝不能撒手不管,你说,要多少钱,我给你钱,你他妈敢不管,老子跟你没完!老子如果真被老韩头害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还有你妈,啊不,你别误会,朔啊,你无论如何也得帮我一把……我那什么,我给老韩头把这处宅子修缮一下,我给他翻盖院墙,安装大门,我给他供牌位,给他修墓,立大碑,实在不行,老子在村里给他修一座庙,这总行了吧?”
刘茂和半威胁半哀求,语无伦次的一通说,似乎真是说动了,也吓到了温朔。
他停下脚步,哭丧着脸很是无辜和为难地说道:“刘大伯,您这不是让我作难吗?是,老韩头以前教过我该怎么处理这种事,可我一点儿起坛作法的经验都没有,而且解决老韩头化作的厉鬼,起坛作法稍有失误,就会要了我的命啊!即便是,我没失误,让老韩头魂飞魄散了,自己也会折寿的,我,我还很年轻,我图什么啊?刘大伯,您还是另寻高人吧,哦对了,我好心奉劝您一句,尽快去外地打听寻找真正的高人,仙人桥那几位压根儿做不到,您也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上哪儿找高人去?”刘茂和都快哭出来了,他当然知道,仙人桥上那些算命看相的,全都是些骗子。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您别为难我。”温朔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刘茂和神情焦虑地大步追上,在院子里拉扯住温朔,看到外面有村民路过,急忙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一边皱眉压低声音道:“朔,你刚才说了,能起坛作法,那就试试。如果你敢撒手不管,我就把你学了老韩头一身本事的真相宣扬出去,还会告诉所有人,你在我家里作法的过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老韩头的徒弟!你,你就是个小神棍,我还会告诉别人,老韩头害我的事……”
“刘村长!”温朔神情慌乱,又有些生气地怒道:“你这不是毁我嘛,咱们无冤无仇的。”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刘茂和用哀求的语气威胁道:“朔,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这么多年都是别人求我,什么时候我求过别人?真把我逼得没办法了,我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这次,你务必救救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这番话的同时,刘茂和渐渐露出了狠戾之色,同时不由分说地将钥匙塞进了温朔的裤兜。
见火候差不多了,温朔便低下头愁眉苦脸战战兢兢地思忖一番,继而抬头注视着刘茂和,咬牙切齿地说道:“刘村长,你可真是……行,我怕了你了!但咱有一说一,八千块钱,我豁出去为了钱也给你办成。另外,通过这件事,我可算看清楚你是什么人了,从现在开始,咱们之间刚结下的这点儿交情,算是完啦!”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事情又如此凶险紧急,刘茂和哪儿还会在意和温朔有没有交情?他一咬牙说道:“行,我现在就去取钱,还有什么需要你赶紧说,别让老子一趟趟的跑!”
“三年以上的老公鸡一只,蓝衣纸十八张,黄衣纸三十六张,红蜡烛两支,小的就行,细香十八支,还有大米、小米各半斤,再去中药店买两钱辰砂,一瓶墨汁……”温朔顿了顿,摇头道:“我先看看老韩头家里面有没有留存,有的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