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背后现出如意天母之相,头顶华盖,颈戴璎珞,脸如满月,双眼似金,地上绽开朵朵洁白之花,摇曳生姿,不受狂沙影响,满是如意与不如意的流转。
她额头张开竖眼,一手打出玉如意,一手捏着印法,转瞬之间就变得模糊,被重重巫术神通包裹,闪烁着或金或白的诡异毫光。
戒杀气质冰冷,神情漠然,身躯一侧,手中怪剑毫无花俏斩出,虚空顿时变得漆黑坍缩,仿佛死去。
无光怪剑直直劈在了托娅的玉如意之上,润泽的光芒当即消散,斑驳腐烂的感觉蔓延在玉如意表面,虽然还未深入内里,却一剑将玉如意斩开了!
或金或白的巫术神通毫光仿佛水点豆腐,被戒杀的怪剑一拉就无声无息裂开了,骇得托娅身躯急速晃动,圆转如意,以诡异之法遁到了自家宗师领域的另外一边。
另外一侧尚未垮塌的山壁前,托娅身影浮现,神情残留后怕,左肩法袍破碎,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还好只是小伤口……托娅暗中庆幸,就在这时,她只觉自家生机气息就像决堤,汹涌从那道小伤口喷出,鲜血止不住的外流,元神似乎也在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
托娅眼神已然模糊,看见戒杀根本没有追击,拖着光芒怪剑,越过自身,围向“极恶天魔”,似乎笃定自己必将身亡!
怎么会这样?托娅仰头栽倒,视线昏暗,最后浮现出几个念头:
难怪吞并如此多部落后,大汗的金帐武士还是不如长生教……
难怪金帐武士每一次追捕萨仁高娃,总会折损宗师,除非乌力罕率领……
难怪金帐武士暗自忌惮萨仁高娃,称她为杀生邪魔……
可惜自家长生教与金帐面和心不和,无法得到最准确的消息。否则自己也不至于一剑就亡命……
噗通,托娅倒在了地上,双眼圆睁,了无生机,她背后的如意天母相发出凄厉惨叫,急速崩散,仿佛远在部落祭台的祂也受到了严重伤害。
天空无有乌云,一片漆黑,阳光不入,山谷草原寸草不生。黄沙飞扬,孟奇提刀握剑,漂浮于垮塌的山壁,看着眼前白裙随风轻荡的顾小桑。
**玄功的变化之能举世无双,自家只针对法身做了准备,从未怀疑同阶能够识破,虽然架不撰广神出鬼没,总是在自己未做准备时出现,但顾小桑那次。为防遇见别的法身,自家是做足准备才前往罗睺处的,法身都不一定能看出,她凭什么能?
再是无生老母转世。再是神通无算,境界差距在那里,也近乎不可能,而且当时她并未有运转秘法的迹象。
这是孟奇此时最大的疑问。若不弄清楚,简直寝食难安,是真的如她所言因果纠缠。皆与元始有关,能见因果者一见便知,还是她神不知鬼不觉在自己身上留了暗记?
最为重要的是,既然认出了自己,最好的动手机会是在金帐内,何必绕个圈子,引到巴彦?
为了让戒杀亲手报仇?可找法王帮忙,将自己打个半死,完全制住,再丢将过来,岂不更妥当?
如此舍易取难,不像行事惯来缜密到可怕的顾小桑!
太矛盾了,她这番行事太矛盾了!
虽然重症人格分裂行事一向矛盾……这……孟奇并没有急于出招脱困,而是就这样望着顾小桑,运转“元心印”,感应她的情绪和心念变化。
顾小桑眉目如画,气质空灵,脸庞精致难言,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双眼杀意不减半分,当真杀人谈笑间。
哭老人解决掉六欲真佛后,周身缠绕的怨毒阴灵内多了一尊黑色佛陀明妃相,有宗师的感觉,一下凌驾于其他恶鬼之上,而一旦与哭老人交手,这无数实力强横的怨灵将飞扑出击,若没有克制怨灵之法,简直等同于遭遇几位宗师联手,惨败可期。
正因为如此,功法算不得顶尖的哭老人能排在黑榜第七,地榜三十三!
他一步迈出,高踞孟奇上方,怨灵遍布四周,狂沙吹卷,干灼身体,防止孟奇拼死打出逃遁缺口,嘴里冷笑道:
“这次本是前奏,谁知你自己撞上门来,真是天庭有路你不走,九幽无门你闯进来。”
“你确实很厉害,让老夫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担心你再成长,担心你前来哈勒报仇,如今总算松了口气,四劫加身又如何?如来神掌在手又如何?秘密突破到宗师又如何?终究只是老夫手下亡魂!”
“有了六欲,再得一名宗师冤魂,老夫就有望半步法身了,到时候,你死鬼师父一样会是如此下场!”
他看似嘲笑,实际一点不放松,没有盲目动手,而是做好全力拖住的准备,等待戒杀除去托娅,形成三人合围再同时出手,不留一线生机。
此时,戒杀一剑斩杀了“天母萨满”托娅,从孟奇左手飞来,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淡然冷漠道:
“我不后悔救你一命,铁升死在你手上乃命中注定,而我破戒杀人亦是命中注定,你亡于我剑下同样如此,天命之下,事事皆有定数,你逃不掉的,还是放弃挣扎,免受更多痛苦。”
杀意之中竟有淡淡的怜悯绝望,似乎已屈服于永远无法改变的天命。
三位宗师形成合围,一人手持怪剑,单对单时,杀同阶如杀鸡狗,一人缠绕无数怨灵,形同几位宗师联手,一人神秘莫测,大能转世,气氛陡然变得凝固,黄沙狂风呜咽,似乎在提前哀悼孟奇。
“哈哈哈哈!”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