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当即领命出殿,回到自身居所,催发了那张“元皇符诏”。
血光腾起,褐雾环绕,于它眼前幻化出一扇生死之意交错的古朴石门,迷离而朦胧。
石门虚掩,透出缝隙,隐约能从此窥见背后的场景,那是深沉黑暗的世界,那是滚滚流淌的血褐长河,那是笼罩天地的阴霾死雾。
哮天犬运转神通,招来与地府有关的他我投影附体,身躯渐渐隐遁,彻底融入了虚空,穿过缝隙,试图踏足那处在梦中的阴曹鬼司。
一阵虚幻冷冽的感觉之后,哮天犬已然潜入,只见血褐长河贯通了整个地府,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流向何方,内里无数冤魂恶鬼载沉载浮,时时发出凄厉哭喊之声,仿佛永世无法解脱。
岸边一朵朵彼岸之花盛开,点缀出安宁的死寂,让人忘记忧愁忘记痛苦忘记过往,河上则耸立着一座座巍峨古朴的石桥,通向着阴曹深处,那轮回静静转动的地方。
此时此刻,每一座石桥都戒备森严,诸位判官领头,鬼王阴帅辅助,连半只外界的苍蝇都难以混入。
哮天犬对阴曹地府的异常早有察觉,玄悲大师前几日借助万界通识符超度此间亡魂时,一切忽然变得顺利,再没有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而据成功逃出的鬼魂言,地府大乱,阴差惶惶不可终日,哪有心思看顾他们。
这种异常持续到昨日方才结束,事情似乎又恢复了旧观。
融入虚空,恍若无形的哮天犬小步溜跑,靠近着石桥,看能否有混入的机会,然而石桥不仅有判官阴帅们看守,而且还开启了强力禁法,防备各种隐匿手段,以哮天犬对虚空印的掌握,想神不知鬼不觉通过亦非常艰难。
因此。稍有不慎,立刻便会败露行藏,虽然酆都亡后,它对如今十殿鬼帝巍然不惧。都是实力难比自己的家伙,但谁知道这几日地府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会不会有新的强横执掌者出现了。
就在哮天犬为难之时,却发现先前幻化出古朴石门的“元皇符诏”并未直接消失,无声无息飘来。贴在了自己背上,凝聚着死中藏生、生中蕴死的黄泉气机。
心头一动,哮天犬远离了石桥,试探着走入了那条血褐长河。
那哭喊嘶吼着的冤魂恶鬼完全无视了哮天犬的存在,似乎它真的只是虚空的一部分,而能冲刷灵智、没有浮力的河水则悄然变化,多有簇拥之意。
于是乎,哮天犬神不知鬼不觉横渡了这条地府黄泉,踏足了阴曹深处。
若非知道好歹,它真想汪汪大叫。抒发得意。
就连部分天尊都不敢沾染太过的黄泉之水,俺哮天犬都能遨游不坠!
哮天犬没有耽搁,往着沟通万界宇宙、遍布深黑大殿的地方潜去,刚至一半,它忽然停住,因为敏锐感觉到诸殿之后有着非常恐怖的存在,哪怕没有刻意针对自己,亦能使得自身心惊肉跳,真要靠近轮回之所,恐怕会被当场发现。
“是新晋的地府之主?”哮天犬沉吟了一阵。绕着轮回之所和座座深黑大殿绕圈,放弃了深入。
过了一阵,它遇到了两名巡逻判官,正窃窃私语。传音交流。
见状,藏于虚空的哮天犬狗嘴咧开,露出灿烂笑容,悄然运转了“元心印”,以心窥心,窃听着对方的话语。
“哎。本以为大帝能登临至高,想不到竟陨落得如此早。”服饰尚黑的判官叹气道。
袖口有着一圈血褐的判官同样情绪复杂回答:“彼岸之下,当真说死就死,算了,地府之主的更替对咱们影响不大,无论谁接掌了阴曹,都得使用咱们,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吧?”
“就怕以往的努力付诸流水。”黑袍判官忐忑道,“我为了在鬼神真灵图上更进一步,向来巴结讨好阎罗王,对其余九殿鬼帝爱理不理,以昭忠心耿耿,如今九灵元圣成为地府之主后,似乎颇为重用转轮王和秦广王……哎,真怕他们找个错处,将我送去轮回。”
九灵元圣成为了新的地府之主?哮天犬听得微微一愣。
对这个结果,它其实不感意外,青帝是当前唯一能行于世间的彼岸者,酆都身亡,地府失主后,祂若要插手,谁能与之争?
而祂将地府之主的位置给予了坐骑九灵元圣,这位造化圆满的大圣。
袖口有着一圈血褐的判官看了看左右,传音交流的语气变得郑重,有了几分低沉:“我听阎罗殿传出来一个消息,九灵元圣入住地府后,没有找到鬼神真灵图,似乎早就被人取走。”
“什么?鬼神真灵图丢了?”黑袍判官大惊失色。
他们神通法力、官位品阶都来自于鬼神真灵图,可以说完全受到这件法宝的钳制,如今地府之主是地府之主,鬼神真灵图之主又是另外的强者,日后遇到冲突,真是左右为难。
最怕的是,得到鬼神真灵图那位见入住地府无望,干脆抹掉了内里所有真灵,让自己等烟消云散。
他们惶恐交流着此事,而得到了重要消息的哮天犬悄然退走,重新渡过此地黄泉,离开了阴曹地府,返回了昆仑山玉虚宫,将所讲所闻在掌教仙尊孟奇面前详细讲了一遍。
青帝果然也有自身的想法,因此以九灵元圣为地府之主……孟奇微微点头,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重要不在于地府之主为谁,而是不能单纯将青帝当做某某古老者的附庸。
每一位彼岸者都是天意,都非别人的傀儡!
日后得部分调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