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好的,我谨记。”多萝西轻握住她的法杖,呆滞的目光证明她似乎真的没有料到自己的施法在得到灰庭贤者的指点之后竟然可以强大这种地步。
要知道她刚才只不过是施展了一个魔法飞弹呀?
那个最基础的1环正式法术,虽说施展的方式是她按照羽斯蒂娜指导自己的方法,先为自己套上那个名叫“狂乱护盾”的2环法术,再通过1环的“那哈莽行咒”模拟出魔法飞弹的法术效果来着。
“难道我真的可以支配我体内的魔法乱流?”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心,心跳的频率使她的呼吸一时间有点微妙地急促,“贤者大人的话是对的,狂乱的波动不是我与生俱来的诅咒,而是……我的力量?”
羽斯蒂娜告诉她的东西她现在还记得。红发的术士小姐清楚地记得那位灰发黑裙的贤者女士严格地要求她将狂乱波动产生的魔法乱流视作她的力量,而非负担性的诅咒——就像率军出征的将军与其担心麾下的士兵临阵倒戈,倒不如想想该如何赢取一场漂亮的胜利。
自信的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短暂的喜悦不至于将术士小姐心中的哀伤和忧郁立刻洗清,但多少使她的心理情感变得稍微正常一点了。
用亚伯内心的观点来阐述,即是她的情绪从极端的悲伤往平衡的度量回调了些许——尽管只是些许,可总归是个好的兆头。
机关人法师抬起右手,握成沙包大的拳状轻抵住盔形脑袋的下巴,用它独特的思维逻辑看待多萝西的行为。它对智慧生物的情感演变充满学术性的好奇,尤其是“极端悲哀的心理创伤是否能经外力的影响完全恢复如初”这个辩题,红发的术士小姐因此已在不经意间成为它的考据对象。
毕竟如同它的黑猫魔宠索罗斯所言,它渴望拥有人类的情感。法师踏上探究魔法之路的初衷有很多种,有的人仅仅只是单纯向往魔法的力量,有的人则希望借助魔法的力量完场凡人无法实现的愿望。羽斯蒂娜曾在灰色庭院中告诉过它,它完成自己的研究课题之时,便是自己的愿望实现之刻。
“可话所回来,这些骨头架子倒了,我们追踪的马蹄脚印又跑到哪去了?”寇托伸出他的战锤拨弄一地散架的骨头碎片,棕色的大胡子伴随他的嘴巴在下巴上抖动,“亚伯不是说,有只梦魇兽等着我们吗?”
“我确实做出了这样的推测,炉火氏族的王子殿下。”亚伯承认,“这个推测成立的可能性在我看来很高,但也不是绝对的。”
“何况这个林子里的灰真是太多了,脚印的踪迹似乎到这儿就被地上的灰掩埋了起来。”贝玲莉丝捏捏鼻子,小小的脑袋望望四周,“另外这个地方的空气也真是干燥,还怪热,森林不像森林。”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石拳话不多,但发问的言语总是恰到关键,“我们要继续前进吗,队长?还是说寻找地方停下来休息?”
“继续前进。”乌尔斯随脚踢开一颗散落在自己脚边的骷髅脑袋,将手中的十字巨剑扛回肩上,茶褐色的眼神示意贝玲莉丝和寇托,团队的斥候及其护卫二人组。
死灵骑士卡帕斯大约半个钟头前在燃尸森林区域的边缘留下过踪迹,那么他本人应该也还没有走远,自己一行人不久之后说不定就能快些追上他。年轻人心想。
至于说战斗的难度——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岔子,那预计不是一个需要过多担心的问题。
……
如是,荆棘小队规划好接下来的行动,重新排列好队伍的阵型朝往燃尸森林的深处前行。
时间就这样在路程中又不知不觉地过了二十多分钟。途中经历几场轻松获胜的战斗,贝玲莉丝于二十多分钟后突然又在脚下的泥土地面上发现到了那串眼熟的蹄状脚印,而那一片区域的林地树木相比众人之前徒步经过的地方更为稀疏,致使地面上由树叶燃剩的尘埃也相对应地变少了许多,仿佛“燃尸森林”突然间转变成了“燃尸荒野”。
“有点像灰色荒原的场景。”亚伯高大的块头站在冒险者们之间,低沉的机械话音随口点评。
“灰色荒原?”侏儒小姑娘停止查看重新出现在地上的脚印,目光中的好奇一下子被机关人法师勾起,“那是什么地方,和灰色庭院很像吗?”
“不,未来的大魔导师小姐。”机关人法师否认。
“哈哈,终于又有人叫我未来的大魔导师小姐啦!真开心,我喜欢这个称呼!”
小丫头雀跃地举起双臂,浅棕色的眼睛顺势朝身旁的矮人战士,那副得意洋洋的眼神好像在说:“瞧瞧,王子殿下,这位机关人先生比你可爱多了,还不快学着点?”
可惜寇托没看懂她的眼神,啥也没反应过来……
倒是索罗斯趴在亚伯的头盔脑袋里,隔着眼罩的缝隙打量贝玲莉丝,黑漆漆的嘴巴忍不住噗嗤一笑,尔后低声对他的构装体主人轻言;“瞧瞧,亚伯,智慧生物就是这么容易膨胀,给他们一点水即可为你还原一块海绵的形状,如此这般滑稽的情感仍是你渴望得到的宝贝吗?”
“仍是。”亚伯毫不犹豫地回答,回答的声音是通过法师与魔宠之间的心灵链接传输到索罗斯脑海里的。
然后它整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