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厅中说着话,不知不觉已近巳时。姜茵茵看看天时已不早,她急着寻找爹爹,竟一刻也耽不下去。
水亦刚原想等接到谷中指示后,再为他俩决定行程的。如今见她执意如此,知道劝她不住,也就不再挽留他俩。
他想道:“既然如此,也只有把他俩的去向,再次传书回谷,向谷主禀报了。此处距离洛阳也不是甚远,到时我再修书一封,飞鸽送到‘裕兴隆’,有英杰照顾他俩,我也就放心了。”
阿秀却知他俩人出谷匆忙,且又没有甚么江湖经验,担心俩人在路上吃苦,便为他俩拾掇了两大包袱日常用品,并为风朗云备好些现银,以便他俩在路上开销。
水亦刚早已吩咐庄丁备好两匹快马,在绸缎庄前等候。风朗云便与水亦刚夫妇告别,当即启程,前往洛阳。
两人换上了快马,这兼程赶路的速度果然不同。酉时未到,两人便已来到了洛阳城郊。
七年前,钟鹤轩为调解栖霞子、风健天与龙虎门、姜伯阳的关系,曾把风朗云与姜茵茵掳到“万花飘香”谷。风朗云与姜茵茵虽只来过一次,对入谷之径却并不陌生。
两人稍一辨认,便策马往洛阳城西几十公里外的两座山峰之间行去。越近谷口,花香越浓,两人顿时有种久违的沁人心脾般的感觉。
姜茵茵望着谷口竖立着的那块,刻着“万花飘香”四字的石碑,竟然惴惴不安起来。
她暗自思量:“不知表姐现在如何了?她上次和我说,她要离开洛阳,不方便再到鸣风谷来探望我,她与表姐夫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柔情剑”杨诗音自她外公外婆过世后,而姜茵茵又投入到了鸣风谷,举目无亲之下,“花无影”钟鹤轩陪她渡过了最痛苦的时光。两人几经波折,最后消除误解,重归于好。
在姜茵茵入谷一年后,杨诗音便嫁给了钟鹤轩。当时,杨诗音还到过鸣风谷去看望过姜茵茵,只是姜茵茵身受刀疤脸击打的内伤尚未痊愈,也就没有来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一晃间,数年便过去了,姜茵茵也不知表姐现在过得如何,更不知懒残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勒马停在谷口,望着入谷路径,竟自彷徨起来。
风朗云知她此时心潮起伏不定,也不惊扰她。他勒住马儿,跃了下来,站在谷口,放眼望向谷中。
此时季节和七年前一般,正是春深时节。但见谷内万紫千红,争奇斗艳,蝴蝶蹁跹,花香扑鼻,顿感心旷神怡,疲劳渐消。
谷内小径中,两名清丽脱俗的少女,年约十六七岁,身穿逶迤拖地的蝴蝶纹长裙,正自穿花拂柳而来。两名少女服饰一花纹相同,长裙底色却是一蓝一绿。
两名少女腰间各自悬挂着一柄长剑,走到风朗云与姜茵茵面前,款款施礼。那名绿衣少女轻启樱唇,声音直如出谷黄莺般好听:“请问公子与小姐高姓大名?从何处而来?”
风朗云往前一步,轻施一礼,说道:“鸣风谷风朗云与姜茵茵,前来拜见万花飘香谷‘花无影’钟谷主。”
绿衣少女“咦”的一声,似乎颇感惊讶,问道:“你……公子就是鸣风谷的风少谷主么?”
风朗云道:“正是在下!”
绿肥衣少女“啊呀”一声,说道:“公子与小姐且稍待一会,容我去禀报夫人。”
风朗云说道:“如此有劳两位姐姐了!”
绿衣少女点了点头,也不再搭话,说完便与那蓝衣少女转过身,又向谷内走去。
风朗云诧异地想道:“她怎地不是去禀报谷主,却说是去禀报夫人?难道钟大哥竟不在谷中么?”
钟鹤轩是芈铎的外孙,按鸣风谷世代排行辈份,风朗云自是称他为大哥。
风朗云与姜茵茵在谷口站了半晌,才见那两名少女从谷中款款行来。
姜茵茵黛眉微蹙,贝齿轻咬着樱唇。风朗云知她有些紧张,便朝她关切地递了个眼神,意示鼓励她。
那绿衣少女走到他俩身前,说道:“夫人有请。公子与小姐请随奴婢来。”
两名少女引着风朗云与姜茵茵穿过谷内花径,沿着右首走去,来到一处屋顶全是花藤的房屋之前。
风朗云记忆超强,七年前他出入谷走的是中间一条绿荫拱卫的通道,直通一处宽敞的大厅。此时,耳边闻着左首淙淙的流水声,却见两名少女竟不走中间通道,他暗自诧异起来。
蓝衣少女到了这里,却对着风朗云与姜茵茵微微颔首示意后,并不开腔,自行原路返回。
绿衣少女推开了屋门,朝着风朗云与姜茵茵轻轻招了招手,让在一旁,请他俩人先行。
风朗云与姜茵茵走进门去,见是一间客厅,厅中布置甚是雅致。
俩人坐下后,那绿衣少女端上茶来,说道:“公子、小姐,你们请用茶,夫人稍后就到。”
俩人默默不作声,低头喝了两口茶,但觉这茶香清清幽扑鼻,齿颊留香,精神顿觉一爽。
等了一会,却仍不见有人到来。风朗云便往厅中四处张望起来,却见左首堂壁上挂着两幅屏条,上面书着一副对联:
“皎月云山洁如雪,天上人间两心同”
风朗云陡然想起,七年前发生在万花飘香谷中之事。
七年前,御灵帮的长老之一任健,带着石钊等帮众,入谷欲把姜伯阳带走,却被钟鹤轩的“花阵”所阻。
钟鹤轩只说过这么一句话,便把任健等人惊退:“你不必惊奇!‘皎月云山洁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