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泰与一众酒客打闹取笑了一番,便朝着风朗云他们这桌走来。
那少年忽闪着双眼,瞧着陈宇泰,“嘻嘻”笑道:“你这个乞丐头子,又在此大散银子了,想必最近手气还不错吧?!”
陈宇泰哈哈一笑,说道:“就你古灵精怪的。大哥有钱就藏不住,若不花个痛快,晚上便睡不好觉!”
那少年嘻嘻一笑,说道:“你就不会藏些银子起来,讨个媳妇么?瞧你花钱如流水,到时就没这般快活了!”
陈宇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个小鬼头!屁点大的年纪,你知道些什么?你有见过乞丐讨媳妇的么?大哥如今一个吃饱,全家不饿,逍遥自在,如何不快活?!”
那少年“嘿嘿”了几声,说道:“了不起啊了不起!你现在风光,说得多么‘了不起’,我瞧你啊,到时候,莫要真的成了‘起不了’!没得治啊!”
陈宇泰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个栗凿,似笑非笑地说道:“‘了不起’是我的师哥,我本人还真就是‘起不了’,你倒是说对了!哈哈!”
风朗云听了暗自发笑,怎么有人取这么个外号的,况且他还是丐帮的一帮之主哩。
陈宇泰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说话间,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却在风朗云脸上扫了几眼。那两道冷电般的目光转瞬即逝,又恢复了他原先睡眼惺忪的状态,好像睡眠不足一般。
风朗云见他身材高大,年龄大约在三十左右,虽是蓬头垢面,却生得浓眉大眼,长相甚是粗豪。
那少年取笑道:“从来没见过哪个乞丐这么大方的,你倒像是个富家翁。乞丐跑到醉仙楼里大吃大喝,已是稀奇,竟还争抢着要替众人付钞?”
陈宇泰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搓搓来!”说着,伸出右手,捏起三个指头用力一搓,比了个搓牌九的姿势。
那少年吐了吐舌头,调皮地“呜噜”了几声,说道:“赌鬼!”
说话间,伙计陆陆续续把酒菜端了上来,摆满了一桌。
陈宇泰伸手拿起酒壶,把三个酒杯满上,然后端起酒杯,说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小灵子,你也不给大哥好好介绍一下?”
那少年侧着头,眼睛斜睨着风朗云,说道:“大哥,前两日在咸阳官道上,就是这位兄台为我伸出援手的。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你们俩可要多亲近亲近才是!嘻嘻!”
陈宇泰听了,双眼精光暴涨,盯着风朗云打量了几眼,瞬时又垂下了眼帘,显出一副没有睡醒般的神态。
他端着酒杯,眯着双眼微微笑道:“小灵子好没道理,人家帮的是你,怎么要我帮你感谢他?!”
那少年板起脸来,说道:“若非这位兄台援手,小灵子便没那么快赶回来了。话说今日里,大哥又岂能请得到我与你共饮一桌?若非我来到此处,你又岂能出手这么大方,满酒楼吃喝的酒钱你都愿意包了?”
陈宇泰摇了摇头,苦笑道:“什么时候你都有理!大哥可说不过你了。请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风朗云听着他们的对话,暗自奇怪,心道:“他俩人想必是异常熟识的关系,却不知这叫小灵子的人,究竟是他何人?难道他也是丐帮中人?但他怎地对帮主说起话来,却没大没小的?”
此时,他听到陈宇泰的问话,便也端起酒杯,说道:“在下风朗云,谢过陈帮主的招待。在下借花献佛,敬陈帮主一杯。在下先干为敬了!”
说完,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小灵子听了,嘴角微微翘起,口中却喃喃自语道:“风……朗……云……”声间似蚊子般,几不可闻。
陈宇泰也不理会他究竟说些什么。他哈哈一笑,说道:“痛快!想不到风兄弟小小年纪,竟这般爽快。只不过这酒杯有些小了,爽快之人当用大碗,方显豪气!”
说着扭头叫道:“伙计,取两只大碗来,再抱两坛十年窖藏的洛阳醇酒。”
伙计跑了过来,笑哈哈地问道:“陈大爷,是两坛么?”好像自己听错了一般。
风朗云听伙计问话语气里,竟似流露出一股怀疑的意味。
他却不知,这洛阳醇酒,每二十斤一坛,入口虽然醇香,后劲却足。而十年窖藏的洛阳醇酒,更是厉害,普通酒量之人,莫说是两坛,就是一壶喝下去,也要醉倒。难怪这伙计会会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那少年喝道:“叫你拿你就去拿,这么多罗嗦!开饭店的还怕大肚皮么?”
厅中酒客闻声侧头过来,纷纷叫道:“伙计,你没瞧过陈帮主的海量么?他若放开肚量来,就怕你这酒楼的十年醇酒都不够他一个人喝啊!”
陈宇泰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大伙跟着起什么哄!真以为我是牛啊!喝酒!喝酒!干杯!”
他站起身来,朝着厅中酒客频频举杯示意。大厅中一片“干杯”的叫声,夹杂着一片轰笑声,众人又各自饮起酒来。
伙计兀自愣愣地站着,那少年催促着说道:“我知道这酒珍贵,你又何必给这叫化头子省钱?还不赶紧拿酒去!”
伙计讪讪笑道:“这就去!这就去!”说着便一溜小跑地朝酒楼后堂进去。
不一会儿,他与另外一名伙计,一人抱着一大坛酒过来,放到了桌上,又为他们换上了两只青花磁大碗。
陈宇泰满满斟了两大碗酒,说道:“这第一碗酒,是感谢酒。小灵子的事,便是我陈某的事,你帮了他的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