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把钢刀同时笼罩到风朗云身上的各处要害。
火光照射下,刀尖寒光闪闪,犹如群狼幽蓝泛绿的眼睛,充满着狂乱的野性。
刀尖掠过,幻起数道绚丽的弧线,破空发出“咻咻”声响,又如毒蛇吐信。
“人”字队列尽头的一名杀手,却是凌空跃起,手中钢刀朝着风朗云当头劈落。
这一刀如同利箭发射,带着尖锐的啸鸣,裹挟着无穷的杀机,透露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刀风激荡着气流,风朗云的紫色长衫卷起,手中钢刀化起一片幻影。
他抖动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攻到自己身上的七把钢刀上,如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
随即,风朗云仿佛置身在滔天恶浪中,却如行云流水般,破浪前行,朝着劈向自己头顶的那一刀,抬起手中钢刀格去。
“破!”
随着风朗云大喝一声,各种声响纷至沓来,恍若凑响一曲交响乐,在夜空中悠扬。
“叮!”……“当!”……“叮!”……“当!”……
七名杀手的钢刀,几乎同时被风朗云的钢刀击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夜风中,七名杀手的衣角翻卷而起,发出猎猎声响。
“叮当!”“叮当!”……
断刃掉落在地,七名杀手直挺挺地站立在那里,相互瞪眼对视着。
他们竟然发现,各自的瞳孔中缓缓地渗透出丝丝血水,流向脸颊,充满着鲜红的诡异。
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七名杀手分明听到各自体内发出的异响。
如同涓涓细流,霎时却又若决堤的江河,生命的河流竟然在瞬间便被抽取干净。
“滋!滋!滋!”
最后一名杀手劈落的钢刀,在最后关键时刻,已被风朗云格架住。
两把钢刀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咔嚓!”
风朗云的钢刀滑向杀手的刀柄,直切杀手的肩胛骨,发出砍瓜切菜般的声响。
风朗云轻抽钢刀,翻卷刀锋,刀势未减,旋即斜掠而下。
那名杀手望着锋利的刃口从自己肩膀上,朝着自己胸前慢慢划过。
杀手盯着自己胸前溅起的一抹鲜血,如同喷泉上跳跃着的水珠,灿烂夺目。
他紧缩的瞳孔中,写满了惊慌、恐惧,似是难以置信,却又是那么的无奈。
风朗云右手收刀下垂,左手伸出,朝着杀手肩膀上轻轻一推。
“倒!”
这是杀手们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声音里充满着自信,也带着一丝丝的无奈与怜悯。
“扑嗵!”“扑嗵!”……
八名杀手相继摔倒在地,溅起的尘埃,犹如他们最后的一口气,从口中冒出一般,带着难以置信的不甘,带着无尽的眷恋,在空气中袅袅,继而随风飘散。
这一战,并无轰轰烈烈的博杀,也无繁复打斗的较量。
然而,这场面,却令人感觉竟是如此诡异,恐惧的情绪渐渐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四下里寂然无声,院子里飘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崇峰心想:“须夫子曾经说过,武功臻至化境,便可杀人于无形,不着痕迹。难道这便是须夫子所说的化境?”
姬灵儿瞧了一眼虹彩云,见她正关切地注视着场中情景,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神情焦灼不安。
他嘴角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却欲言又止。随即又冷冷地打量了一眼周围环伺着的人群。
身周的蓝衣汉子们,却对他三人恍若不见,并未趁着风朗云在与杀手们厮杀时,为难他们。
是守信?还是惧怕?
公冶子望着场中的变化,紧皱双眉,一脸骇然。
公冶文轩望着满脸惊恐的儿子,暗自叹了一口气,忖道:“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恶魔。看来我们失策了。”
灵甲与姜成昆并肩而立,眼中蓝光泛起,却是一言不发。
风朗云动起内力,手中钢刀一分为二,断为两截。
他扔掉手中的断刀,背负双手而立,云淡风轻地望着包忠与符镜。
包忠与符镜瞧着躺倒在地上杀手们,却是脸无表情。
俩人相互望了一眼,双双朝前迈去,起步动作整齐划一,凝重却不失轻灵。
随即,众人但见火光一闪,俩人已如幽灵般,站到了风朗云面前。
两人的脸在火光映照下,阴晴不定。
风朗云忽然间,感到了一股压力,一种如冰天雪地般的寒意,直迫而来。
“好强劲的气流!”风朗云暗道一声。
他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流,有着与自己相同的东西,却又似混杂着世俗界的内力,一时间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受。
他打量了俩人一眼,知道这俩人已非前面那些杀手可比,便暗中运起灵气。
他脸上微微一笑,双眸中泛起一阵绿光,仿佛数星绿幽幽的光焰,在不停地跳跃着。
夜风吹来,卷起风朗云那一袭紫色的长衫,一股暗流霎时从他丹田中涌将出去。
包忠与符镜正自运起内力,向风朗云施加一股无形的压力,想给他造成一种先声夺人的气势。
陡然间,俩人却觉得自己如同身处在春风暖阳中,旋即又如同掉落到了千年冰窟中。
俩人暗自心惊,赶紧凝神对抗,内力发出,却又如泥牛入海般,竟自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风朗云身上发出来的那股压力,陡然消失。
望着风朗云深邃的眼眸,俩人均自感到后背凉嗖嗖一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