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命人把吴氏送往刺史府,而后说道:“花家田产案开审!带人犯来!”
县尉曹兴顿了顿,低声说道:“这花家的田产是被夏侯家所侵占,刺史真要审吗?”
武清双目一凝,盯着曹兴,说道:“我看你这县尉也当到头了,滚出去!”
&人,下官我......”曹兴想要说什么,但武清狠狠地瞪了眼,瞬间便不敢说话了,他站起身,赶紧退出了大堂。
武清沉声道:“莫说夏侯家,就是皇亲贵族,若犯了大唐律,武某照拿不误,带花氏!”
于此同时,武清拿起了花氏的卷宗,张县令是以欠债之名把花家收监。看着卷宗,武清的身上出现了一股杀气,整个人仿佛一杆染血的长枪一般。在他心中,已经给张县令定了死罪。
不多时花家三口带到,只见是两个青年和一个老者,三人都是重镣加身。三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单薄而破烂,黑色的血迹到处都是,脸上的伤口都以结了痂。由此可见,三人没少受到折磨。大唐律中规定,给犯人用刑都要再三斟酌,不到不得已时,绝对不允许用刑的,而此三人受了刑,那张县令实在可恨!
武清高坐堂上,惊堂木拍下。
啪一声,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武清问道:“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民花树人,乡里人都叫草民花老汉。这是老汉的二娃。叫花千,再旁边那个是老汉三娃,叫花万。”
武清顿了顿。这都啥名字,便问道:“花老汉,夏侯家告你花家欠债不还,可有此事?”
花老汉脸现悲色,但没有痛哭或者怒骂,而是缓缓说道:“小老儿家的田产紧挨着夏侯家的田庄,而小老儿的田地紧靠沂水。灌溉方便,每年收成都很好,几年前。夏侯家就想把小老儿的那处田地买了。不是小老儿不愿意,小老儿也知道夏侯家是大户,得罪不起,可他们出价只有五百贯。便要买小老儿祖上传下来的十顷地。老汉怎敢如此贱卖。小老儿大儿子花百,自小老实本分,可今春夏侯家来人带着一张按了手印的借据,竟然说我儿花百在春花楼养着个娼妓,欠下了五万贯。小老儿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就是变卖家产,也还不起啊。可关键是小老儿大儿子整日里忙活家事,很少外出。怎么就欠下那么多钱呢,小老儿问过大儿。他没有赌,也没有借钱。”
武清皱了皱眉,问道:“那你那大儿可去过春花楼?”
花老汉有些悲色,说道:“去岁腊月,大儿去城中卖粮,被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小石头拉去喝酒,就去了春花楼,在那里睡了一晚。”
武清似乎明白了整个过程,这似乎就是夏侯家强卖土地不成,便下了个套,就等着花家钻。
&春花楼的姐儿叫什么名字?”武清问道。
花老汉说道:“我那大儿临死前说,那娼妓叫王芳芳,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儿死后,家里也没几天就被县令给抄没了。”
武清不禁一愣,这花百竟然死了,于是便问道:“花百是怎么死的?”
花老汉有些哽咽,说道:“我那大儿气不过,在那春花楼就住了一晚也不曾立下字据,怎么就欠了五万贯呢,便去理论,结果被夏侯家放出数十条狗给咬得不成人样,抬回家后便死了,哎,我的儿啊。”
花老汉再也忍不住悲伤,哭了起来,一时间老泪纵横。听审的百姓无不落泪。武清也是颇感沉重。
花家虽不是大户,但绝对是小富户,竟然就这样家破人亡了,土地兼并不止在皇亲贵族中进行,而且就连夏侯家这样的排不上号的家族也都如粪蛆一般,蚕食着这个帝国的元气。
武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不是他不敢动夏侯家,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倒是没事,最后遭殃的可是徐州百姓,那自己可就留下了千古骂名!
&人,传夏侯家!”
夏侯家本家在泗水,但自大唐开国之后,便陆续搬迁到了徐州城中,所以家业也是非常大的,家主夏侯继业是个大善人,嗯,至少在徐州很多百姓眼中他是一个大善人。不仅给徐州所有的大小三十多个大小寺庙每年捐赠香火钱,而且每年过年过节的都会搭粥篷,施粥给孤寡老人和无家乞丐,在老百姓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和蔼可亲之相。
所以,很多百姓认为夏侯家主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是其子弟偷着做的。有的受过夏侯家恩惠的穷苦百姓更是认为是花家欠了钱,就该吃官司。
不到半个时辰,县衙之外,一顶素色轿子落下,轿夫赶紧撩起轿帘,一个满面红光身着素服的老者下了轿,他站定后,看了看县衙门口的百姓,这才跟着那兵卒向县衙大堂走去。百姓远远看到,便早早地让开一条通道,有的甚至喊着话。
&善人,我们相信您。”
&侯家主,大善人啊。”
夏侯继业微微笑道:“多谢乡亲们厚爱,小老儿谢过了!”
武清看到夏侯继业那肆无忌惮地样子,不禁冷笑一声,要不是提前掌握了夏侯家很多惨无人道之事,他真不敢相信,如此一个和蔼老人竟然会那么狠毒。
夏侯继业微笑着走到堂下,他继承祖爵,为泗水县男,所以见官不跪,便拱手一礼,说道:“刺史有请,不知小老儿犯了何事?”
武清高坐堂上,说道:“夏侯家主,旁边之人,你可认识?”
夏侯继业瞥眼看了下,摇头说道:“小老儿所识之人有三种,一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