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太太这样一说,大家都不由得看向柳玉江。柳老太太还没什么,柳大老爷却是眉头微皱。
“……才进的城,想是看错了。”柳玉江倒是很镇定,似乎并不将柳三太太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回应。
“想是错将璋哥儿看做是大郎了。”柳大太太就笑道。
柳三太太呵呵笑了两声,竟也没有再争辩。一家子又陪着柳老太太说了一会话,柳老太太就说她累了。
“大郎在外头忙了这些天,也早点儿去歇着吧。”柳老太太特意对柳玉江道。
“我再陪陪老太太,这些天没见了。”柳玉江就陪笑道。
柳老太太被柳玉江哄的越发开心,不过还是心疼孙子的想法占了上风。
“我一个老太婆,可有什么可陪的。”柳老太太笑,“你快回去吧,也该跟你媳妇好好说说话。等明天,你再过来,陪着我说话也是一样的。”
柳老太太打发了柳玉江,随后,众人也都陆续散了出来。
转天,柳二太太带着柳若姒料理的一应的家事,刚闲下来,柳大/奶奶就过来了,有些意意思思地,说了半天的闲话才走了。
柳二太太就有些奇怪。
“大/奶奶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不说的?”柳二太太就跟柳若姒道。
“看着今天格外的贼眉鼠眼,东张西望的,一会问我爹,一会问汶弟,我看她是听到了风声,打探消息来了。”柳若姒就道。
从前,因为条件还不成熟,他们只将要过继柳玉汶的事情瞒的死死的,如今却是条件日趋成熟,所以虽没有公开说明。也不再那么刻意隐瞒了。
“昨天那两个人过来,这府里头必定有精细人,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柳大/奶奶才来打探的。
既然是打探,却只旁敲侧击的。并没有一个字问到过继的事情上去。这可并不符合柳大/奶奶的个性。况且,在柳玉江和柳大/奶奶看来,他们早就将二房的嗣子位置当做囊中之物了,依着柳大/奶奶的个性,就该直接向柳二太太询问才是。
“莫不是有了什么顾忌了?”柳二太太就道。
“或许,是有些别的事情。”柳若姒就道,昨天柳玉江悄悄回府,又悄悄地走了,掌灯时分才回来。他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这府里却是没人知道的。
“管他怎样,再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就是了。”柳若姒就道,这是她的决心,而且她也有这个自信,同时也是安慰柳二太太。
“成翰这个孩子。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柳二太太往门外看了看,就想起荣成翰来。
“是他主动跟爹要了这个差事,想着他虽然……并不怎么样,但是这样一件事,怎么也办不砸的。”不然,这些年荣成翰也就都白活了。
对付柳玉波和马大/奶奶的事情交给荣成翰,柳若姒是十分放心的。这个人或许没别的优点。但是言出必行,而且行动力惊人。他既然说能办好,那必定就能办好,完全不需要操心。
……
京城外 柳树庄 一个平常的农家院内,今天却有些不平常,远门外的柳树上。拴了几匹高头大马,只看那马的体态和精神头,就知道不是平常家用的牲口。
左右的邻人都知道,今天一大早,这农家院内就来了客人。
这农家院内住的。自然就是柳玉波和马大/奶奶一家了。此刻,正房屋里,柳玉波和马大/奶奶都跪在地上,一脸的眼泪鼻涕,身子抖的跟筛糠一样。屋内正中长凳上,坐的正是他们心目中的杀神。
昨天在柳府内曾见过一面,柳玉波和马大/奶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正是荣成翰。
荣成翰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几个亲随,各个长的膀大腰圆,配着腰刀,一脸的凶神恶煞。都不用出声,只这些人往这屋里一站,柳玉波和马大/奶奶就都两腿发软。泼悍如马大/奶奶,在一个矮壮的汉子抽/出腰刀,作势挥舞的时候,也吓的哑了嗓子。
“你们说,昨天晚上,有人来找过你们了?”荣成翰坐在长凳上,打量着跪在地下的两个人。
这样的两个人,在荣成翰眼睛里,也比外面的鸡鸭差不多了。这些年,虽贵为永靖王府的小王爷,他却是从最底层,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现在。柳玉波和马大/奶奶这样的人,他不是没见过。
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跟他讲理,也不用动什么脑筋。别看这两个人赶在柳二老爷和柳二太太跟前狮子大开口,到了他跟前,却都成了锯嘴的葫芦。他说什么,这两个人不敢不应。因为,这样的人,其实却最有眼色,他们知道,柳二老爷和柳二太太那样的人,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然而。荣成翰这几个,却是想对他们怎样,就能怎样的。
这次回话的是柳玉波,因为马大/奶奶吓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了。
“是……是……,”柳玉波惨白着脸,生怕周围的几个人谁抽/出刀来砍了他,一面吞吞吐吐地说了昨天晚上有人来找他们夫妻的事情。那来的人,不让他们答应将柳玉汶过继,并且说,如果他们照着做了,就有银子拿。如果他们不肯,那么是送命,还是坐牢,任他们选。
也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一场惊吓,今天雪上加霜,两个人的富贵梦还没做成,就与阎王爷走了个脸对脸。
“你们怎么说的?”荣成翰想了想,就问。
“……不敢不答应……”柳玉波就道,他的后背上,还有鞭伤正疼的火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