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江父定格在接电话的姿势,屋内静悄悄一片。
他没能理解女儿所说的话。
定下心仔细捋了捋,随即一边摆手一边笑:
“我女儿不可能跟野男人跑掉的,她一直乖巧懂事。说媒的时候,面对那些年轻有为的俊彦,不也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吗?
我女儿那么高冷的一个人。
而且,女儿前些天还很正常,怎么可能一眨眼就跟野男人跑了。不存在的。还没有哪个野男人有这种魅力。
尽管我们父女两一直有些嫌隙,但女儿一直很乖巧。两个小时便会回来的……”
然而。
江父坐在客厅等了一夜,宝贝女儿都没回来。
竟然正的跟野男人跑了!
江父瞬间清醒得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打电话。
忙音。
江父表情渐渐狰狞。
是谁?!我非得宰了那小子不可!
内心中有一丝慌乱的江父开始四处打电话,城里总会有人看到江然的。
这一天清晨,整个姑苏城都感受到了一位老父亲的怒火。
苏杭的玉雕界炸了。
……
……
当孟夏的阳光穿透金陵城,商雅慵懒的爬起身,简单顺了顺契合的长发,便开始满别墅找秦淮。
早上第一句话当然是跟小哥哥说早安。
“早安。”
“早。”
秦淮手里拿着一个小喷瓶,正在向树化玉洒水。
“干嘛呢?”
“给玉浇水。”
“玉还需要浇水吗?又不是植物花卉,只是石头……”
商雅揉了揉迷糊的眼睛。
秦淮摇头,一边洒水一边轻轻拍打树化玉表面,耐心而温柔的解释:
“玉不同的。玉内部存在结晶水,结晶水从化学的角度来讲,容易破坏。若一块美玉体内的结晶水破坏了,它的温润度会降低,颜值也会受损。
你如果注意到玉器店的细节,就会发现玉器柜台中,无一例外都会放一杯水。这些都是科学道理。”
秦淮认真的清理着树化玉,即是为它补水,也是清理它身上可能落有的尘埃。
安能使美玉蒙尘,明珠无关?
商雅颔首,又多懂了一个知识点。
不愧是‘书香门第’。
如果让秦淮教儿女,估计小小年纪就变成图书馆了。
但是。
这位一心只想着艺术的榆木脑袋什么时候会想到生孩子的事呢?
‘我要放开手脚撩,等秦淮主动估计没戏……’
商雅望着秦淮的侧脸,暗暗给自己鼓气。
秦淮还真是那种会安于柏拉图式恋爱的人。
因为平时有很多事情可以干,精虫根本进不了脑子……
但主动的话,商雅脸蛋突然染上一层红霞,一想起这个念头就腿软怎么办?
拆床都是趁秦淮不在家。
而且拆完床睡在一起,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商雅一筹莫展。
然而秦淮并不擅长揣摩女孩的心思。
“今天好像是嘉世德拍卖,不知道皿方罍怎么样了。”
秦淮直起身,算算时间,今天正好是第四十天。
他挺担忧的。
三千年青铜重器,因为国弱民穷而流失海外,身首异处……
如果文物有灵魂,那真是骨肉分离之痛!
这件国宝的回归不仅仅是回归一件文物。
它的艺术价值、历史价值、学术价值、研究价值都是顶尖的。
青铜器本来就不多,方罍更少。
皿方罍的价值,根本无法用钱来衡量。
记得单院长说过,湘省博物馆早在九十年代就打算购回,但那个时候,兜里没钱,只能望洋兴叹。
一直等啊等,等到经济慢慢发展了起来,终于有一些把握出手了。
但局势依旧严峻。
一方面,许许多多的华人收藏家可能会出手抬价。
另一方面,则是怕外国大藏家出高价争抢方罍之王。
记得在2001年,皿方罍第一次现身纽约佳士得时,上沪博物馆也曾有意购回,但是最终成交价远高于之前框定的价格,只能在痛惜中放手。
整整过了十七年,才终于盼来一次全新的机会。
这一件青铜重器应该迎回来!
摆在博物馆中,以展览的形式告诉所有中国人,我们曾经遭受的苦难,屈辱……
也要警示一个民族,如果我们不思进取,落后于人,或者说失去了和平,那么,会连自家的国宝都守不住!
为了守护五千年的灿烂文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后于人!
“应该会回来的,别担心。”
商雅摸了摸秦淮的脸,抚平秦淮忧心忡忡起伏不平的眉梢。
器身与器盖分离,颠沛了一百年的故事,听起来就觉得鼻尖酸酸的。
“记得你雕完太极图玉雕后就说要休息的。但旅途中你也在研究个不停,回来了还要想皿方罍的事情。能不能给自己安心一下呢?”
商雅颇有些责备的板起脸。
秦淮:“……”
好像真的不像休息,反倒是换个地方研究。
“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
商雅也不能逼着秦淮改变。相对与前面雕刻的几个月,秦淮确实轻松了不少。
但真的太努力了啊。
……
……
纽约。
来自湘省博物馆的收藏家,湘省艺术馆馆长,谢临风先生,正在书写着一份起草。
希望可以统一全球的华人站线,如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