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须裴不敢断言。
只能看着秦淮,意思是老哥你来澄清一下。
“没有搞错,是我雕的风雪夜归人。”
秦淮坦言承认,他打心眼里喜欢那块极品美玉‘玉面丹心’,以至于目光时不时看一眼桌面。
就像不断在酒席上偷瞄貂蝉的吕温候,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阎老先生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年轻的时候也尝试过玉雕,可是难度太大了。玉雕与核雕相比,完全是一个全新的领域!
差了十万八千里!
核雕的技术,根本无法用于玉雕。
想要跨界发展,必须重新系统的学习玉雕技艺,并十年磨一剑的练习。
秦淮显然没有那个条件。
——阎老先生是知道秦淮真实年龄的,二十来岁……在核雕技艺上达到如此成就,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在玉雕技艺上还有独树一帜的钻研?
双料宗师?
不存在的,除非有三头六臂。
“阎老先生,不会有假的,我们四位亲眼目睹。”
四位核雕师为秦淮作证。
除了秦淮,还没有谁在他们面前展示过平面减地法。
除了秦淮,当世可能再没有其它玉雕师可以把平面减地法运用到鬼神莫测的地步了。
闻言,老先生将信将疑。
“真的是秦核舟老弟雕的?我听说秦核舟老弟在核雕技艺上造诣深厚,怎么突然还会玉雕了?”
“就是。”
“快否认了,老头子我可是有心脏病的。”
“别别别,杜老先生别开晚辈的玩笑。”
秦淮被杜瑞麟老先生的话吓到了。
老先生你很金贵的啊,不要一言不和就拿心脏病吓我。
秦淮顿了顿,起身走到宴会厅正中心:
“生活中也有在物理上取得诺贝尔奖,又在化学上取得诺贝尔奖的人是吧?不值得惊讶。晚辈是略懂玉雕。”
秦淮很谦逊。
“今天是须老先生八十大寿,又恰逢一块美玉,择日不如撞日,我愿意为须老先生雕刻这一块玉。为须老先生祝寿。”
秦淮来到了宴会厅正中间的书桌前,手指缓缓摩挲美玉。
“好,来个人帮我写一下:某年月日,秦核舟为我雕玉。”
秦淮笑了笑,老先生也喜欢玩梗,只是这个梗,年代有点久远——战国时期的老梗。
这个梗出现的时候,我大秦还没统一中华。
秦淮收敛思绪,从斜包中取出刻玉刀。
像古代秀才执笔一样,捉紧刀,珍重的站在玉前,眉目闪过思索之色,双目炯炯有神。
这一刻,秦淮在和美玉交流,细心的感受美玉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颜色的变化。
闭上眼睛,秦淮的脑海中能够回想起美玉的每一个细节。
这算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天赋,明察秋毫,对材料的纹路与颜色变化尤其敏感,还能过目不忘。
秦淮认真记住了美玉的细节,并且呈现在脑海中,紧接着,一柄刻玉刀在飞速雕刻。
这一番操作,秦淮是默默站着不动的,在外人看来,就是痴痴的站在原地。
像无从下刀。
“他就是秦核舟,这么年轻?”
须寅清吃惊的问道。
旁边一位青年咧嘴一笑:“年轻?秦核舟都五十五岁了。比你整整大了三个年轮。”
须寅清微微颔首,五十五岁能跟一群老爷子们坐在一起,也很了不起了。
“咦?他在干嘛?”
须寅清好奇的问道,俏脸上有些疑惑,观察玉就观察玉嘛,闭上眼睛你能观察到什么?
难道是用传说中的佛系观察法?
须寅清撇撇嘴,怕不是个沽名钓誉的人。
“他在打腹稿。”
这个时候,林栎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冷漠的瞥了一眼须寅清这边,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哦,我知道了。”
须寅清挑了挑绣眉,露出打探八卦似的笑容。
她记得林栎小时候学习玉雕之初,曾经三年不拿刻玉刀的。
当时可把他爷爷给气的哟,每天骂他打他,他就是不吭声。
结果三年后,他拿起刀就雕刻了一件足以碾压同龄人的高品质玉雕作品。
这件事一时间传为奇谈。
其它人提起林栎,便会想起这件事。
只是林栎很少与人透露那三年他到底在干什么。
原来是在打腹稿!
花三年打腹稿!牛人啊。
沉吟了好长一段时间,秦淮才打好腹稿。
睁开眼睛,秦淮看到了这块美玉,玉面的鲜艳红色,仿佛在燃烧跳动。
“听说须老先生的祖籍是荆楚?”
“对。”
“那我明白了。”
秦淮颔首,捉紧刀,果断落下,线条错综纵横,在鲜亮的玉皮上划动,一根根线条拉出,丝毫没有阻滞。
秦淮的雕刻姿态极优雅,充满了美感,从头到脚,都是散发着艺术的魅力。
看得林栎瞠目结舌。
这位秦核舟的画风,和我们不一样啊,好像在发光。
这叫底蕴。
秦淮曾经在磨制刻玉刀的时候,就在深思,该如何对待一块美玉?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曾说: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所以那个时候,秦淮阅读了不少古籍。
也观摩了数以千计的玉器。
有些玉,是五百年前的饰樽。
有些玉,是一千年前的剑坠。
有些玉,是两千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