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称就知道克数？”
杜瑞麟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第一个摇头不信。
秦淮从何处得知九克的？
是用什么方法得知的呢？
轻如鸿毛的九克，一般度量工具都察觉不出来，秦淮怎么能够计算出来？
难道用眼睛称？用手量？还是靠直觉？
古往今来是有些奇人异事。
譬如老中医能靠手掂量药材重量，但抓药都是以两计算，精确到克就只能干瞪眼了。
还有买油翁，能从铜钱的方孔中倾油，而铜钱上不沾一丝一毫。
当然也有微雕大师，能在米粒上雕刻栩栩如生的牡丹。
但这些实例，都离不开熟能生巧，也不显得匪夷所思。
而秦淮，明明是是专于玉雕的玉雕师，却在雕刻的同时，计算出被损伤玉屑的重量。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熟能生巧的范畴了，像志怪小说里的内容。
老先生们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无论从哪方面分析，此事都太过于匪夷所思。
“九为数之极，寓意吉祥尊贵。而原玉石重一千零八克，所以我只损了九克，令这块玉的重量变成九百九十九克……”
秦淮始终带着自信的笑意，他秦某人雕的玉石，自然是心知肚明。
“真的是九克？”
商雅将信将疑。她潜意识选择相信秦淮，但……雕完玉石，直接就知道损失了九克玉料？确定不是天方夜谭？
“当然是九克，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过。”
秦淮一脸理所当然。
……
“虽说海水才是不可斗量的，但细微到人类几乎感知不到的重量，也不是能够轻易量出来的，需要借助精密仪器。”
“陆老弟说得对，我怎么也就不信呢！”
另一位老先生眯着眼睛，露出怀疑。
这种事情确实超出常理！
不验证一下，亲眼看看真假，他还真不会轻信。
“称一下，如果真像秦老弟说的是九克，哈哈哈……就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须老先生笑吟吟的挥手让须裴去拿电子秤。
众宾客皆满怀期待，看桌面残留的一层薄玉屑，损坏的玉料肯定不会太多。
但究竟是不是九克，有没有秦淮自称的那么神奇，还得靠事实说话。
过了片刻，须裴拎着电子秤来了，它的精确值在0.1克，哪怕是0.1克的偏差，也能准确辨识出来。
须裴用湿巾擦干净电子秤的称盘，再拿餐巾纸擦一遍，以保证数据科学。
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玉石放到秤上。
“滴。”
随着一声轻响，数据浮现。
九百九十九克。一克不多，一克不少。
众宾客揉了揉眼睛，盯着那鲜红的数字，最终表情渐渐凝固，如同石化。
老先生们摘掉老花眼镜，又带上，一再确认显示屏上的数字没有作伪，百思不得其解后才面面相觑。
说只减九克，就真的只减九克？
白日撞鬼了，天方夜谭吧？
“玉石肯定没有问题的，在此之前，我从未与秦老先生通气，甚至跟秦老先生素昧相识。而且大家也都看到了，是秦老先生当场雕刻。”
须景首先发话。
“电子秤也没用问题，不信可以再称一遍。”
须裴也站出来自证清白，说明秦淮完全没有钻空子的可能，更不存在找托的可能。
须裴两兄弟的证明，让秦淮身上聚焦的目光陡增。
“竟然真的是九克！他明明全程都在雕刻，偶尔擦汗揉手指，什么时候就知道削减的重量了？”
须寅清美眸中盛满惊诧，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见得多了。杜爷爷的榫卯结构、鲁班锁，孔明锁……她从小拿来当玩具。
再如一百斤重的玉石，算难得一遇罢？可当时陆爷爷雕刻的时候，她还在旁边摸过。
可秦淮这神乎其技、近乎妖孽的操作却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怎么知道？”
林栎依旧是冷淡的语气，不过看秦淮的目光，却是炙热得很。
在这一刻，雕出美轮美奂、巧夺天工的玉器陡被掩盖了风头。
众宾客全部对‘只减九克’这件事情叹为观止！
难道技巧纯熟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连自己损失了多少玉料都了然于胸吗？
这种绝技，让所有宾客，哪怕是对玉雕一无所知、甚至一知半解的宾客，都敬佩有加。
——真才实学总是令人敬畏的。
“真是长见识了啊，我接触玉雕半个世纪之久，从没听说过谁雕完玉石，还能不靠工具就估计出损坏了多少克玉料。
二十四史、县志、稗官野史中皆没有类似记录。秦老弟怕是第一人！”
闻言，秦淮笑笑，中等意思罢了。
“其实只是一个没有太多诀窍的小诀窍。构思之前先计算要勾勒多少线条，线条深浅，是0.1㎜还是0.2㎜，再根据平时的经验，稍微估算一下就好了。”
额……
众老先生哑口无言，果然又是一段听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巨困难的话。
这秦核舟……
以后看他秀就好了，别问原因，问得头昏脑涨。
“哈哈哈，这是我须某收到的最奇特珍贵的一件礼物，无论是凤图腾以及减九克剩九百九十克的寓意，还是美玉上使用的玉雕技艺，都为绝品。”
须老先生哈哈一笑，叫人收藏好‘风雪夜归人’和‘凤凰涅槃’，便招呼须裴开始宴会……
……
[叮，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