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只有黑白两色的森林中,黑夜与白天的分别不是很明显,随着一行人越来越深入森林后,一直萦绕在众人身边的白雾,似乎本身也在散发着微微的荧光。
通过计算自己心跳的次数,狩魔猎人估计现在应该是晚上七点多,但是在森林里,一切看起来依然和五个小时之前一样。
上一次被困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内,和奸奇的鸟人谈心的时候,徐逸尘就习惯了这种计时方式。
见过几次面的盔甲巨人灰骑士德莱戈,经常遇到时间紊乱的困境,他早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看见的时间了。
这种方式就是从他那继承来的。
现在,它派上用处了。
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其他意外的小队,不知不觉的在看起来完全相似的森林中行走了将近四个小时。
如果不是德鲁伊和精灵在森林中都是辨别方向的高手,此时他们已经完全迷失了。
“这正常么?”游侠阿利克斯小声的对狩魔猎人问道:“为什么我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呢?”
“你最好祈祷,我们在到达真正的目标之前,周围一直都保持着安静。”徐逸尘用政委常用的眼神瞪了一眼游侠:“不然下一个被我烧成骨灰带回的,可能就是你了。”
“我们是玩家,不用这么认真吧?”阿利克斯被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这个游戏做的真实的不正常,但是,即便我死了,也还能复活过来......”
徐逸尘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他本人尚未经历过死亡,而战团中的玩家安格斯·卡彭特虽然经历过一次死亡,但是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关于死亡的后果,还是从杨越凡那听来的,也许一次,两次的死亡对玩家影响并不是很大?
他不知道普通玩家在游戏中会遭遇多少次死亡,但是按照安东尼大港这几次的情况来看,如果事态没得到控制的话,对于普通玩家来说,死亡率差不多是百分之百。
“别不把这里的死亡当回事,如果你习惯了这种心态,在一个如此真实的游戏中习惯了死亡。”狩魔猎人迅速的编了个很合理的瞎话:“你很容易在真实世界中,失去对危险的判断能力。”
“你确定等你退出游戏后,你能分得清现实和游戏么?”徐逸尘轻声问道:“尤其是在这个游戏中度过几十年那么久之后?”
阿利克斯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两只手,连指纹都被完美的模拟出来了。
游侠一头冷汗的想象着自己在维生舱中爬出来后,面对未知的异星环境,带着一种自己还能复活的心态去冒险,然后死于非命的结局。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阿利克斯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把自己游戏的心态放在了一边。
实际上狩魔猎人本人也感觉到周围太安静了,当他们刚刚进入这片污染区开始,就遭到了腐化乌鸦群有组织的袭击。
如果说那一次,只是被混沌污染后的环境无意识反击的话,那么在变异绿皮营地中被触发的陷阱,就有是有人提前布置好等待他们上钩的了。
无论如何,这片森林已经知道他们来了。
所以,徐逸尘已经做好了一路血战,边打边走,杀出一条通往中心点道路的准备了。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似乎制造了这片腐化区域的主宰者完全不在意有外来者参观。
这反而让狩魔猎人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他不知道攻击什么时候会发生,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现在他有些后悔,没有把那根战斗助燃剂留下来独自享用。
达斯·摩尔的双眼通红,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大脑,已经快被一个又一个犯人的小陷阱弄的又一次沸腾起来了。
黑色武士袍叛变猎人用狩魔猎人们特有的视觉模式观察着森林中的轨迹。
和狼学派出身几乎纯野生的徐逸尘不同,达斯·摩尔是一个几乎可以算作正式狩魔猎人的学徒,他通过了所有的试炼,也完成了所有作为学徒能独立完成的任务。
但是他依然是一名学徒,即便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一名狩魔猎人了,他依然无法摆脱自己的老师的阴影。
“我想要证明我自己,老师,我已经做好准备。”黑袍的学徒单膝跪地,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老师。
自从在亚空间中直面了混沌本源之后,达斯·摩尔觉得自己的老师变得越来越让人畏惧了,那是一种源自内心的恐惧。
是低等生物在面对天敌时,从基因深处爆发出的恐惧感。
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到底在混沌中获得了什么样的恩赐,但是从凯尔莫罕出发,一路上,他见识过自己老师的威能。
达斯·摩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老师如此强大依然要从凯尔莫罕落荒而逃,如果是我,他想着,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把那些腐朽的猎人全部杀光。
血祭血神,颅祭颅主。
那一定能取悦自己的新主人,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但是,我还没有。你的渴求......你的迫切......我一点都不关心。”来自黑暗中的沙哑男声让达斯·摩尔猛的从自己幻想中清醒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沉浸在对杀戮,对力量幻想中的学徒,出了一身冷汗。
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像自己的老师一样,可以轻松的抗拒这种他与之对抗了上百年的力量,来自混沌的诱惑力太大了。
达斯·摩尔没办法一直保持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