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详寂静。
一向浅眠的花期睡的很沉。
白月般的眉宇舒展,宛若一枝俏丽含霜的红梅,隐藏在白色的天地里。她将脸半掩在被单下,只露出一对羽睫,在睡梦中时不时的轻颤,轻舞着羽翼。那长长的发丝化成一帘柔情的布景,衬得那张脸安定美好。
门无声地开起,一只纯手工的意大利牛皮皮鞋迈了进来,工整的暗纹西装裤脚无声地擦过门沿,带动着细微的晃动。
男人轻抿着嘴角,自制而轻敛。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女人,悠长深邃,看不分明。
他无声地走到床边,静静地凝望着,就好像童话里守卫在公主身边的骑士,屹立不倒。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花期的羽睫一颤,却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自己的脸埋得更低了。
她几乎将整张脸全部捂住,只露出琐碎的刘海,和松散柔软的卷发,远远看去,宛如一朵小小的,羞涩的雏菊,在浅蓝色的被褥里,无声无息地开放。
沉默,如同一抹浓墨,在空气中晕染开来。
夜默城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深邃,宛如海洋,席卷着让人看不分明的色彩。
那张床单完全无法屏蔽掉他的目光,就算是隔着一层被褥,花期还是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
蒙了许久,也不见夜默城有任何动作,皮厚如她,也受不了夜默城如此深刻的目光洗礼。
“默默……”
她忽然间将被单掀开,还未说话,忽然,一个巨大的阴影落下,将她整个人框在了里面,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在怀里。
“默……?”
她刚想抬起头,便被夜默城紧紧地按在了胸口上,宛如要将她融进骨子里。
她的头发糟糟的,就像是雨中被风雨吹打的小苗,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不知道是睡眠不足还是因为感性的,她的脸染上几分淡淡的,看不分明的红晕,多了几分雅致的羞涩。
她的耳朵抵着他的胸口,能够清晰地听到健康而有力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呼——呼——呼——呼——
竟然就像是有魔力般,牵引着她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夜默城的手掌搭压在她的头上,他低着头,细碎的刘海落在额前,看不清他的眼底。他的薄唇轻抿,凝结着一股压抑着的纠葛。
内心深处,一只狂躁的野兽竭斯底里地撕扯着,搅碎着他的堡垒。
女孩,若是我早些遇到你该多好。
女孩,为何上辈子,我在佛前唯独少求了那五百年,正好少换回了一次早一些?
女孩,为何在你生命昏暗无助的年华里,却不让我遇见你?
那样,我会更加的疼爱你,珍惜你。
为什么,我唯独丢失了那五年……
为什么,你的五年,我却,没有遇到……
为什么……
窗外,开的艳丽的花朵在和风中静静地摇动着花瓣,舞动着偶尔落下一瓣,沉在泥土里,化作红土,风起归离。
似乎是感觉到了夜默城反常了情绪,花期伸出手回抱他。
一丝清风吹了进来,扬起窗边的素帘,地面的精致的流苏轻轻的,无声地抚着地面,宛如一只温暖如玉的手。
有些刺眼的阳光从缝隙中流了进来,照在了床边不远的地面上,然后,尽情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柔和的光鲜照在相拥的人身上,和柔了一切的画面,暖暖的,宁静的。
画面里,一个背影美妙的男人俯下身,露出半边完美的侧脸,目光深情地拥着床上的女人,女人的脸埋进他的怀里,胸前隔着一床天蓝色的床褥,头发凌乱,却是说不出的静谧与和谐。
房外,门开着,露出一丝缝隙。
一抹倩影无声无息地站在外面,凝望着屋内的两个人,如同一道恬静的风景线。
有那么一刻,幸福很简单,却是总来得突如其然。
女人目光静谧,她忽然想到十几年前,说过的一段话:“我只希望有一份不沉闷的工作,在不是很老的年纪,遇见不是很难看的人,谈一场不慌不忙的恋爱,有一个不吵不闹的婚礼,生一个不要太可爱的宝宝,平平安安度过我不算糟糕的一生。”
同样的,她向往的幸福啊。
——【我是小七和默默的分割线】——
林蜜雪从房间出来,转过身,刚好看见夜默城依靠在走廊上,颀长的身影在阴影处看不分明,地上的影子浅浅,宛如深陷泥潭的小鱼,逃不出已经设好的陷阱,微弱的光线一点一点将它延长,延伸到大片的阴影处,挣脱不开。
她的脚步顿了顿,随后,镇静地朝着他走去。
直到,在他的面前停住。
她转过头看向夜默城,嘴唇紧紧地抿着,用着从来没有过的犀利审判着他,就好像要看透他的内心。
夜默城抬起头,他看着林蜜雪,琥珀色的目光同样没有任何的妥协和迟疑,宛若历经风霜,屹立不倒的石碑,纯粹,隽永。
微弱的光线将两个人的影子慢慢地拉长……
——【我是小七和默默的分割线】——
盛世豪门。
白色的别墅里,宛若云端。
地下室一处很隐晦的房间里,中间摆放着一个银质的圆桌,外面涂上一层白色的油漆,桌脚上钩着精致的小花,圆桌上,摆放着一个玻璃花瓶,一朵妖娆的玫瑰花插在水中,娇艳欲滴。
花瓶旁边,是一杯画着粉色玫瑰的咖啡杯,一只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