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木冰荷的心越冷,而看着花雅依旧不为所动的平静,她的眼睛微红,一时间,竟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呵,花家的孩子?”听到木冰荷的话,花雅忽然一声冷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直直地望进木冰荷的眼里,那双杏眼很大,很明亮,但充斥着让人看不穿的冷意,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满满的都是讥讽,也不知道是在讽刺她自己还是在讽刺木冰荷。
看着花雅的表情,木冰荷不由一愣,失神间就听到花雅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那妈,我问你,我这个花家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又或者说,我这个花家的孩子是你用什么方法得来的?”
花雅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是一句轻柔的告白,却是仿佛一颗鱼雷扎入了平静的湖面,炸的四周千穿百孔。
而在那一瞬间,听到花雅的话,仿佛是心底隐藏已久的秘密被人揭开,木冰荷的脸彻底的白了。
她震惊地看着花雅,原本的平静被暴力地撕裂了开来,她仿佛难以吸收花雅所说的话,只感觉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痛,她回过神,看着花雅脸上难以打破的平静,看着女儿眼底深处的狠意和仿佛看穿了一切的冷漠,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堕落到了深渊里,在永生都等不到再见光明的那一刻了。
她无论如何都想到,这么多年来的秘密,所有人都缄默在心里的事情,竟然会被花雅知道。
而这一刻,她才知道,很多事情都回不来了。
在花雅知道的那一刻,就回不来了。
她的脸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许久,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花雅脸上讽刺露骨的神情,只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小雅,你……”
而花雅仿佛是没有感觉到木冰荷的状态一般,甜美的脸上勾出一丝笑意,她抓过木冰荷的手,感觉到她手心里的冰凉,轻柔地温暖着,这一刻,两个人就好像感情极好的母女两,但花雅知道,内心的距离此时是最遥远的距离,她握住木冰荷的手,那股冰凉瞬间被温度消化,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花雅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沁出来,仿佛之前的冷意是假象:“妈,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你之前想要的一切,失去的一切,女儿都帮你拿回来,不管是人,还是身份,所以……”
花雅的声音一顿,脸上的笑容依旧,衬得木冰荷脸上的惨白更加的惨烈:“所以,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别人可以指责我,但是你不可以,别人可以质问我,但是你不可以,你明白吗?”
“即便,我的存在如此不受欢迎,即便,我的存在意味着肮脏。”
明白?
木冰荷如何能够明白?
花雅是故意,故意在报复她,报复她那么多年前所做下的孽。
花雅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宛如针一般地往她的心口上扎,明明是那般温真挚柔的话,却仿佛是在报复她一般,扎的她痛的歇斯底里,她抬起头看向花雅,看着花雅脸上淡漠到深处的笑意,浑身颤抖着,一瞬间,泪水涌了出来:“小雅,你明明知道的,那一天妈妈说的是气话,你明明知道,你怎么可能不受欢迎,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你不能这么说,你知道吗?肮脏的是我,不受欢迎的也是我,并不是你,你明不明白!”
“不,你想过,不然,你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花雅的嘴角微微咧开一丝笑意,灯光下,那双杏眼弯起,仿佛是在说这世间最美好的情话:“说不定,你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在我出生的时候,把我掐死,但是即便是这样,你依旧是我的母亲,我是你身体里血肉的一部分,所以,我不恨你,反而感激你,感激你,在我出声的时候没有下得了手,感激你,即便恨我也不曾虐待过我,感激你,到现在才让我知道真相,让我无知又幸福地活了二十年。”
“木冰荷,我不仅仅是在为你,也是在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