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骂她又没训她。
就无法抑制情绪的躺在病床上哭,苍白的小脸还委屈不行,就差没有哭断气过去。
霍修默眼底阴鸷几分,又在面上不能表露出来,紧抿的薄唇扯动:“我说要训你了?”
“你都要跟我算账了,不是训,还疼我啊?”江雁声眼泪不停的掉,大概是知道自己本来就憔悴苍白,哭起来的模样好看不到哪里去,手撑着床沿起来,去找纸巾擦。
霍修默本来怒气被惹起,看到她哭红的双眼浮肿,又莫名的,消退了一大半,迈步走过去,将纸巾拿过,长指捏起女人的下巴,低首,温柔的给她擦眼泪。
江雁声被他温柔的举动弄的一愣,也忘哭了。
……直到霍修默低沉的叹息声传来:“不哭了?”
“你走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娇意,伸手,将他的纸巾夺下。
这样还哭什么哭?
霍修默眉目间深敛着,伸出长臂将女人抱入怀中,力道加重,不肯她半分挣扎的意思,嗓音低缓哄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抑郁症,情绪才这样反复无常?”
江雁声听了微愣,眼眸轻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
确实是,她总是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莫名的,就想哭,就很沮丧,还会出现一些幻觉。
霍修默修长的手指将她眼角的泪珠拂去,将女人的情绪渐渐的平复,才耐着性子跟她谈:“医生给你开了药,按时要吃,生孩子的事,以后都不提了。”
不提了。
江雁声心下一抽,讶异盯着他半响,都没出声。
“傻了?”
霍修默看她怔着不说话,深沉的眼底浮现几许很淡的笑痕。
江雁声还有些恍惚,红唇轻颤:“你做得了主吗?”
霍家上上下下,多想要一个孩子,江雁声算是亲身体会的,她甚至坚信,要是自己这具身体习惯性流产,怀不上了。
而霍家都能将她从主母的位置上拉下,找别的女人来生。
霍修默之前有骗她的前科,江雁声本能觉得他是不是又要骗自己回霍家,到时候,能不能信守承诺就不一定了。
霍修默此刻,深眸盯着她没有移动半分,语气坚定万分:“能!”
他修长的大手握住女人冰冷的手,两人无名指上,戴着同款的婚戒,微微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衬得肌肤异常白皙,两人十指相扣,紧紧的。
“倘若霍家要逼你生孩子,我就来医院结扎,什么时候你养好身体,我再去做修复手术。”
结扎二字。
仿佛是刺在了江雁声脑海中的神经敏感处,让她心颤的厉害,下意识想将手抽回来,而霍修默英俊的脸庞神色如常,却不动声色的将力道收紧。
一分,都不容得她后退的。
霍修默低首,将额头抵在她的脸颊上,眼神很深,嗓音低低混合着他温热的气息:“现在就在医院,要做任何手术都很方便,嗯?”
江雁声与他贴的极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声,她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孔,他神色异常严肃,仿佛,她要是敢说不信,就会马上去找医生安排手术。
两人对视了半响,最终,江雁声先落败下来。
她微微推开男人的胸膛,声音略有苦涩:“我还没犯病到让你白挨一刀。”
霍修默的话,她是不怎么信。
却也没想让他为了一个承若,躺在手术台被医生割一刀。
不过,心情好一点确实是了。
江雁声不再跟他闹,伸手端过已经微凉的鸡汤,默默地,一个人低着头喝。
霍修默看她愿意进食,眼底深深的疲倦态也淡去几分。
……
……
江雁声身上都是皮外伤,膝盖有些擦伤涂点药就好,不过,因为精神上的问题,还是在医院住下。
过年就闹了这么一出,好在霍修默没跟外人泄露,所以,江雁声住在病房并没有谁来打扰她,就连霍家,也不曾让人过来。
三天后。
大年初三,江雁声才从医院被接出来,她回都景苑,明显是不愿意去看霍老太太的脸色,自从霍修默妥协了后,也不勉强她了。
别墅内。
江雁声从医院回来,一路上话不多,有些累了。
霍修默将她送上二楼主卧,又吩咐新招聘的几位佣人好生伺候着,他显然是有事要外出,临走前,先叮嘱她:“我晚上回来。”
江雁声点头,让他走。
霍修默长指揉揉她温软的脸颊,薄唇扯动:“记得吃药。”
江雁声如今情绪稳的多,至少不会无端就出现幻觉的情况,她脱下浅白色的大衣,扔在床尾,坐下。
“嗯。”
看她情绪淡淡,又不把他的话当真。
霍修默眉头微皱,想说什么又最终没有说出来,深深看了一眼女人,等她躺在床上休息了,才推门走出主卧。
砰一声。
随着关门声,别墅又陷入了安静的气氛里。
霍修默站在走路上,从裤袋里掏出了烟盒,动作熟练的点燃了一根,抽了几口,才迈步走下楼。
“先生。”
新佣人在厨房忙着,看到霍修默便上前问:“中午您和太太想吃什么?”
“给她煮点清淡的食物。”霍修默淡漠开腔吩咐。
他将烟蒂捏灭扔在垃圾桶,修长的大手抄在裤袋里,扫了一眼楼上,又说:“我晚上回来。”
新佣人几分意外,又看雇主俨然是一派尊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