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黑压压的全是灰头土脸的人头,身上的衣服浸得发黑。他们激昂义愤、骂骂咧咧,要求新任的老大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声音震天响,闹得米粒耳膜隆隆震颤。血老大和老骗子抱着自己的膀子站在一边,一言不发,显然准备看好戏。
看见米粒出来,人群顿时轰地往前涌。
康斯顿和谜立刻挡在前面。
斯加特一挥手,罪恶和忏悔像两座铁塔一样拦在众人之前。土匪们顿时吓得连连往后退,也不知道两个哑巴门神在回来的路上给他们留下了怎样深刻的教训。
“女人,搞不定千万别硬撑。”斯加特跟米粒咬耳朵。
米粒才不理他,跃步向前,使劲绷着一张冷面寒霜的脸扫了一圈,待到众人的声音小下去了,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谁也没想到米粒第一句话是这个,众土匪齐扑扑地噤声,同时疑虑、凶狠、不屑等各种情绪都从眼神中流露出来,形成莫大的隐形盖子往米粒头顶上罩去。
米粒强撑着脖子,面上没流露一丝一毫的怯意,依旧冷着脸说:“仗打败了就算了,可是稍微打个败仗就吓破了胆,你们还是男人吗?老子从夜场里面拉一帮女人出来也比你们强。还想做贵族,哼,你们凭什么呀?”
土匪中有人顶撞:“你那是打仗吗?你那是让俺们送死!反正又不是你死,你他妈的当然说得轻松。”
土匪们顿时一阵议论纷纷,情绪又开始激动。
米粒立刻扬声:“怕死啊?怕死你们当什么土匪?怕死你们还想当贵族!帝国第一大贵族家族就是从土匪干起来的,他们从头到尾死了多少人,要不要给你们算一算?我把话说白了吧:活在当今的世道,要么就是被人当臭虫一样踩死捏死,要么就是用命去拼前途,争取从臭虫堆中爬出来。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那你们也不用跟着我了,现在立刻从院子里面出去!给你们五分钟,跟老子滚!”
把院子挤得满满的百多号人一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不知所措。
数人把目光投向血老大,米粒心中冷哼。
老骗子出来解围:“米粒大人,我们真不是怕死,只是今天兄弟们死得太冤枉了……”说得哀婉凄苦,那样子活像被黄世仁坑了一辈子的白毛女他爹,不愧是做骗子的人。
米粒才不给他煽动群众的机会,立刻打断他的话:“死得冤枉?我看你们活得太冤枉了吧。如果不是我安排了人手拦截马家寨,你以为你们还能站在这里?不过是小小的考验,结果你们的表现完全是拉稀摆带,所以我才说太令人失望了!”
她对康斯顿使了个眼色:“给我卸掉他的嘴巴,我不喜欢听这些别有居心的话。”
老骗子张惶着刚想逃跑,只见一个黑影从眼前晃过,下颌处传来“咔咔”两声,整个下巴立刻就脱臼往地上掉去,然后他才感到剧痛袭来。赶紧把下巴托住,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跃过老骗子直接对着主要的幕后黑手说:“血老大,我本来以为你有点儿本事。至少有点儿担当,结果不过如此。我也不想多造杀孽,你自己走吧!只限一分钟,一分钟以后别怪我不留情面。”
一听说那支跟马家寨对上的神秘队伍是米粒安排的。血老大立刻就慌了。那支队伍火力强大,而且进退有度,人虽不多。但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把马家寨跟来的土匪打得脱不了身,不然他们还跑不掉,很可能全军覆没。…
看来就是那什么第一军、第二军了。如果他们一直作为米粒的伏手埋伏在附近什么地方,他现在要是走出去,可能不等出卡卡镇就会被打成蜂窝。
血老大扑倒在地:“米粒大人,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当土匪也是要拼命的,拼到最后也没个出路。我跟定你了,真的,我想通了,跟着你才有出路。”
看着前老大跪倒,土匪们顿时面面相觑。
机不可失,米粒又加上一把火:“我看你们这帮人里面也就疙瘩还像个男人样。这样的人我不会叫他送死,现在我准备去救他。至于马家寨,从今天开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们呢,可以抓住最后的机会离开,但是如果留下来了,就给我把命拿出来拼,等仗打完后不仅有赏,而且我会从你们中间宣出亲卫队重点培养。那些想钻空子的,下一回我可就没耐心跟你们浪费口水了,哼哼!”
众土匪听得脖子上凉凉的,寒毛直竖,哪还敢表示异议,一个个跟着血老大扑倒下去,乱七八糟地宣布自己将忠于米粒大人云云。
米粒知道:这些不过是一时被她的手段和话语震慑住了。要彻底让他们心服,必需立刻将马家寨踏平才行。
纵然如此,斯加特也大大吃惊了。他认认真真地打量米粒,咬着耳朵说:“喂,女人,我承认你有那么两刷子,但是你的腿在发抖哦。”
米粒狠狠瞪他一眼,同样小声地说:“你还在这里干嘛?”
“等着帮你踩平马家寨呀!”他理所当然的口气似乎认定了米粒不能成事。
“谢谢,可是用不着。”还没等斯加特反驳,她又说:“我是说就不劳你大驾了,把罪恶和忏悔借给我。”
“你准备干嘛?”
“你就说借还是不借吧。”
两个八字不合的人相互死瞪着,谁也不肯退让。
米粒率先别开头:“算了,反正也不是非他们不可,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