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一眼身后的谜,弄得谜心里直犯嘀咕。
自从得知米粒有了身孕,谜就将一切实验都停了下来,全副身心地关注米粒的肚子。但是米粒却不让他总是刺探她肚子里那颗小肉球的生长情况,而是让他逮些野兽做外科手术给她看。
说实话,米粒对于保留这个孩子连一成的信心都没有,之所以没有硬逼着谜动手拿下胎儿,一方面是因为心底深处的一丝于心不忍,而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堕胎跟生产一样,对女人都是一道生死关。
万一出现血崩,大罗神仙都来不及救治。
虽然世道多艰,但她还想活着,好好地活着,所以不能一时意气用事把自己给灭了。
不过南星有一千年没有见过天生的女人,而且医术和生命科学也被圣地垄断,天才如谜到底没有接触过妇产科,米粒对他的医术有些提心吊胆。
现在只能依靠她对于妇产科常识的了解及在新闻上偶尔看到的一鳞半爪,再加上谜对于生命科学的把握来拼凑建立一个南星的妇产科医学室。
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妇产科医学实验室。而她,不幸就是一连串动物实验之后的人体实验对象。
然而,单只是动物实验就让米粒看得眼皮直跳眉直皱。
首先,米粒在记忆里面扒拉了一遍中学生物课本,记得里面哺乳动物的内脏示意图来自兔子,她推测兔子的内脏分布与人接近,于是让谜去找南星的草兔来进行手术练习。
然后,问题就来了。
谜拨弄着实验台上划着大字、胆战心惊的草兔,认真地跟米粒探讨:“好吧。假设这只兔子体内有一个小胎儿……”
米粒纠正:“是受精卵。”不是她矫情,反正说胎儿总让她有犯罪感。
“受精卵就受精卵吧,”谜从善如流,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他的专业之上,“那么为什么我不能剖开它的肚子再把受精卵取出来呢?”
“受精卵还没有绿豆大呢,干嘛非要开膛剖肚的做这么大的手术?我家乡的医生在这时候都是从产道里面进去,然后用手术工具轻轻地把受精卵、胎盘连同一部分子宫内膜给刮下来而已。”
“从产道里面刮?”谜围着草兔转了一圈。然后一咬牙。“我试试看。”
米粒摒住呼吸,看到他将草兔麻醉了,把他自制的喇叭形扩张工具从草兔的屁股后面塞进去。然后在那狭小的洞里捣鼓了半天,弄得汗流如雨,最后还是气馁地哀声叹气:“米粒大人,我怎么就是找不到子宫在哪儿呢?”
这也不是她的专业范畴。叫她怎么回答?
米粒只能试探着问:“这只草兔确定是母的吗?”
“啊!忘记了啦,”谜一拍脑袋。“以前做实验的时候从不分性别,现在得分性别耶。米粒大人,等着我哦,人家马上就找一只母兔子来。”
米粒只觉得背脊上凉飕飕的。难道这家伙以前经常用人体做实验吗?怎么听都不像是良善之人啊!然后,她万分同情地看了一眼被爆了菊花的公草兔,心里升起一股同命相怜的淡淡忧伤。
重新找来一只母草兔以后。谜开始重复之前的实验步骤。半晌,他沮丧地倒在椅子里哀叹:“还是找不到耶。你们母的身体结构跟公的明明有差别,但为什么就是找不着呢?”
米粒仔细地检查、比对了公母两只草兔的情况,然后黑着脸说:“天才,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弄错地方了。”…
“啊?”
“你永远不可能从现在这个地方找到子宫的。”
“咦,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地方只会产生排泄物。”米粒实在是没办法把“pì_yǎn”这么粗鄙的词直接说出来,所以用这种委婉的方式说明。
然而,谜还是迷瞪着眼,抓抓他的乱发问:“难道,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从肚脐眼进到子宫吗?可是,肚脐这个地方血管和神经太复杂了,即便是我也不太有把握耶。”
米粒无语向苍天,无风也凌乱。
没办法,她只得放下芥蒂,重新讲解了一遍女性生理结构的细节。
谜不禁大为赞叹:“原来孩子会从专门的产道出来呀!哎呀呀,真是奇怪,已经有一条通道了,为什么神灵还要为女人专门设计一个产道呢?会不会太浪费了?”
米粒忍不住暗地腹诽:难道你想人类从排泄物的通道生出来吗?想想都觉得恶心。
不管怎么说,两人合作终于把一个重大的问题解决了。
实验继续进行。
下面就纯粹是鲜血淋漓的过程,谜非常地专注,他的动作也很小心、很细致,每次实验差不多要一两个小时,他总是在实验结束后休息半个小时又继续进行研究。不眠不休的,完全沉浸在其中,状似疯魔。
过了两天,米粒来探查实验结果,让她心惊肉跳的是:一只、两只、三只……十只兔子都血流如注地死掉了。
她脸色都白了,天啊,成功率0。她买彩票还三不五时地中五块钱呢,谜这就没一次成功过。要是换她在实验台上躺着,就算她是九条命的九尾狐都不够看。
“庸医!你是不是没有接受过外科手术的训练?”米粒严重质疑他的职业水准。
谜立刻反驳:“才不是呢,上次打仗的时候人家做了好多台手术呢,不都很成功吗?”
“可是你这一次也没成功。”
谜托了托眼镜框,半点儿也不觉得惭愧,反而得意洋洋:“哎呀呀,母草兔的身体结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