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得利益可占,众人也不管萧后不萧后了,只纷纷围住耶律大石开始奉承。
耶律大石方才明明已经为士卒所隔开,却又被这群宗室重新团团围住。
做戏便得做全套,既然谎称金人大军南下,自当请耶律大石前去商议军务。王叶赶紧命人分开众人,拉过耶律大石便往外逃来。
众人犹自不肯放过,便于后面蜂拥追来。
耶律大石匆忙之中亦不肯失礼,一面跟着王叶快步往外而来,一面又朝左右众人作揖赔罪。
好不容易才摆脱众人,待回到帅帐,二人皆是大笑不已。
却说萧后见得耶律大石已去,便知此事已经功亏一篑。竖子不足与谋!萧后也不理会众人,便自顾自的转身入了内帐。
今日一场闹剧只有一句话有用,便是宗室中人无意中说的:“莫非是你耶律大石的社稷不成?”
以萧后想来,陛下待耶律大石恩重,又有骨肉之亲,何以耶律大石便不思替陛下报仇?若是耶律大石实力不济倒还罢了,如今明明兵力占了绝对优势,攻下析津府不过反覆手而已!
如此看来,唯一的理由便是耶律大石心怀怨恨之心!
这也可以理解,萧干老贼势力不如耶律大石,尚且有谋朝篡位得心思,更何况耶律大石如今羽翼已丰?更何况耶律大石本身就是宗室?说不得耶律大石也有同样的心思!
谁来当皇帝萧后不在乎,萧后在乎的是萧干同湘阴王一定得死!
若耶律大石果然能替陛下报得此仇,自己以帝位相赠又何妨?
如今虽传旨立得秦王为帝,再下一道圣旨立耶律大石为帝又何妨?
到得下午,萧后便使死士往耶律大石帅帐而来,借口欲要询问军情,召耶律大石入见。
萧后这理由光明正大,耶律大石也无法拒绝。
只今日兵符差点便被夺走,耶律大石便也多了个心眼,命耶律成继续守好兵符之后,这才敢领着亲卫前来。
如今既然有得大批宗室、权贵来投,萧后人手倒是不缺了,便从这些人的家眷之中挑选得数十名贵女以为侍婢。萧氏同魔理沙也得以免于这些下人功夫。
耶律大石到得萧后营帐,尚且不待命人通报,便有侍女走得出来迎接,言语之间礼数倒是十足。
进得营帐,耶律大石便见得帐中辽国历代先帝的灵位已经不见,只单单留下天赐帝一位。
萧后此时正跪在天赐帝灵位之前,专心念着超度佛经,见得耶律大石进帐,也只回首稍稍示意。
耶律大石自是不肯失了礼数,眼见着面前正有上好清香,便取来三支燃起,拜过天赐帝之后,又叉手站立于一旁。
须臾之后,萧后念经完毕,便站起身来。
耶律大石正要上前拜见,萧后却已经挥手阻止,且开口道:“你我至亲,无需多礼!重德请上坐!”
耶律大石心知当初自己不肯攻城,故此必为萧后所忌恨。
如今反而见得萧后如此亲切,事出非常,便不得不暗暗提防起来。
故此耶律大石也不敢失礼,到底还是行礼拜见。
萧后也不阻拦,略略回礼之后,便自顾自的于主位坐下。
见得萧后落座,耶律大石这才敢相跟着坐下。
萧后便开口道:“听闻金人欲要南下,只不知详情如何?”
耶律大石便搪塞道:“臣已加派探马前去,不多日当有消息传回。”
萧后也不肯再问,只站起身来踱到窗前,一面看着远处的景色,一边开口道:“大好河山!只不知落入何人之手!”
耶律大石沉默不语。
萧后却突然回头道:“只不知重德有意乎?”
世上许多事情说得做不得,许多事情做得说不得。如今天赐帝已经传为秦王,耶律大石又如何敢承认?何况是在萧后面前?
且今日萧后如此反常,自己一旦有把柄落入其手,说不定便得为其所操纵!
如今不光不能承认,还得百般否认才不会坏了自己忠臣的名声!
耶律大石闻言佯惊,赶紧跪下开口道:“帝位传承自有规矩!非分之福,实为灾祸,大石不敢妄求。”
萧后却回头笑了笑,开口道:“帝位传承自有规矩?本宫倒是不在乎?谁能替陛下报得此仇,本宫自愿辅助其夺位登基。”
说完此语,萧后便走会座位,却又于案几之上取过绸缎一卷,朝耶律大石递了过来。
耶律大石膝行上前接过绸缎,展开一看顿时又喜又怕!却原来是萧后拟定的天赐帝欲要传位自己的文书,如今只需加盖玉玺便是实打实的圣旨。
若有得此圣旨在手,于自己他日称帝之时便大有用处。
只如今天祚帝同秦王尚且未死,自己便没有大义在手。
耶律大石也心知如今时机未到,更惧怕萧后设下圈套,便不得不强行按捺下心中的不舍,将绸缎递了回去,且开口道:“娘娘此举何意?”
见得耶律大石不舍之状,萧后心中便有了把握。却不知今日自己放纵宗室抢夺兵符,已经让耶律大石对自己疑心大起。
如此一方实为衷心,一方却只以为是圈套,自然谈不到一块去。
见得耶律大石将绸缎退回,萧后也不拒绝,便接过放于一旁,复笑道:“以本宫想来,陛下传为于秦王似有几分不妥。重德可是心中有不满之意?”
耶律大石赶紧开口否认。
萧后却明显不信,便接着开口道:“于本宫说来,谁登基为帝并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