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其他人也能想到,那青壮年和老妇正是今天出现在赵府门前的那对母子,赵君用认出了他们,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有胆子上京告御状!
恐怕那时候赵君用还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十分严重,严重到会要了他的命。第一次索地不成,赵君用便变换了策略,派人去与农户家里协商,想要将地买过来,谁知竟会被那青年用棍棒打了出来。
为此,赵君用恼羞成怒,他决定再对那户人家下手,可这次他派去的人却吃了大亏,原来那青年早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所以连夜号召了村子里的青壮年,组成了百余人的队伍,等打手们一到,这些人就趁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将打手们打退。
然后,在那青年的带领下,这伙青壮年大清早又一起进了建州城,在刺史府衙前声讨要严惩杀人凶手,府衙的衙差们无力抵挡。
而那时候赵君用正在刺史府衙中,他正在与建州刺史商议,没想到青年竟首先带人打上了门,匆忙之下,刺史只能派人前往大都督府,要求建州大都督带兵“平乱”。
平什么乱呢?当然就是这些百姓,建州上上下下的官僚几乎都被赵家买通,他们哪里能拒绝得了赵君用。
得到消息之后,建州大都督便派了两千士兵前去,很快就驱散了聚众的百姓,还打伤了多人,结果却造成了更大的变乱。
建州城里得知此事的百姓,纷纷义愤填膺,很多人都加入了声讨赵君用的队伍当中,这些人平时都受够了赵君用和贪官污吏的压迫,看到有人带头,自然就加入了其中。
这件事闹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随着官兵们越来越多,参与声讨的百姓们逐渐无力招架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后来,知晓此事的刑部尚书齐止穰道:“民众心间不满的种子已经播下,如果不管,那它很快就会化作冲天的烈焰,到时候被吞噬的就不只是建州而已!”
而为了屏蔽朝廷的耳目,建州刺史将此事压下隐瞒不报,导致朝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作为民乱主导者的青年则为了避免赵君用的报复,只能带着老母亲躲进了深山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山上下来的,现在还有了一纸诉状在手。
这件事,不仅朝廷不知道,连段天德和伏尧遵都不知道,为此段天德狠狠的训斥了赵君用:“既然发生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不让朝廷知道也就罢了,连我们都要瞒着!赵大人,你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另一边伏尧遵也十分不满的道:“你侵地就侵地,居然还打死了人,更关键的是事后酿成了民乱,还隐瞒不报!如今这件事一出,陛下只要派人到建州一查,还不把老底都翻出来!你可真行!现在让我们该如何应对?”
“伏尧大人,”段天德还算冷静,他道:“趁着这件事才刚发生,你我立刻向老人们禀报,或许还有补救之法!”
“嗯,段大人所言极是!”伏尧遵也回过了神,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这件事说小不小,必须呈报给他们。
于是,心急火燎的两人同时撇下赵君用,各自报信去了……
霍云端坐在正厅上,身旁是石勇,两人正在喝茶,早先霍云特地让厨房烧了一壶水,现在还有大半壶。
石勇喝了一口茶,问:“将军,从刚才开始你在看什么?”从坐下一开始,霍云就有些心不在焉,双目一直看着大门口,石勇好几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看人!”霍云回答的十分简短,可这又让石勇迷糊了,大门口又没人,能看到些什么?对霍云的奇怪行为,石勇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这时候,大门砰砰的响了起来,有人在外面敲门,登时引来了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霍云淡淡的说了句:“人来了,去开门吧!”
他话音刚落,石勇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一边向外面跑,一边道:“你们都退下,将军让我来开门!”他一路小跑到门口,伸手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那条缝中探出了头,很快,左半边门就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人一脸温和的笑意,可石勇却像是被人点中了穴道一样,怔怔的站在了那里,如果不是背对着院子,那众人会发现石勇此时脸上的神色是多么的震惊、多么的令人没有想到。
这个人的出现,让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发现了一丝不对,不过正厅里的霍云却是微微一笑,早有预料般的朝门口那人喊道:“怎么才来?等你有一会儿了,进来吧!”
那人闻言也是一笑,进去之前还顺手拍了拍依旧处在呆滞状态的石勇,说了句:“见到你很高兴!”说完,就大步朝正厅上去了,现在傻子都看得出霍云跟他认识,所以自然没有人觉得奇怪。
霍云拿出了第二只杯子,往那人面前一放,又给他倒了杯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看你的样子,早上的时间应该过得很充实吧?”
那人却一副责怪的样子,道:“你还真敢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大家都是皮笑肉不笑,从始至终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一到这种场合,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还有,明明是你让我过去的,什么情况难道你没有猜到?”这个突然上门的人自然是刚看完那场好戏就过来的雷枭。
“龙骧四将里面,本来薛起是最适合这种场合的,但是考虑到他经常出现在大众面前,比较脸熟,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