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时候,身边的将领一直在看着,这件事,夏侯彦本就占着正理,高乾却如此不知所谓,实在让人看不懂。
这时候,夏侯彦的大帐被掀开,刚才那个军医急忙走了出来,夏侯彦转过头正好看到了他,只是看着军医脸上的神色,夏侯彦就觉得事情可能不好,便走上前几步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那军医满头大汗,有些惴惴不安的答道:“上、上将军,恕、恕属下直言,里面那位姑娘情况只怕不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侯彦一把抓住了手臂,夏侯彦力气很大,抓得军医只能咬牙忍着痛,夏侯彦疾声质问道:“你说什么?刚才你不是说有七成把握的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治不好她,我就亲手斩了你的脑袋!”
夏侯彦此时的态度让周围的人看得十分紧张,他们还从来看到过夏侯彦那么着急的摸样,他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的人,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足可见他口中的那个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军医一边咬牙忍着痛,一边连连向夏侯彦求饶:“上、上将军,不是属下不尽心竭力,只是属下倾尽毕生所学,实在是找不到办法,求上将军饶命啊!属下上有老,下有小,上将军饶命啊!”
高乾看了几眼,又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想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便立刻走上去,急忙道:“夏侯将军,下官有一个人选,或许可以救将军关心之人的性命!”
“你?”夏侯彦转过头,有些狐疑的看着高乾,只听他继续道:“夏侯将军,下官知道这很突兀,但请将军放心,也信任下官一次,如果将军有什么不放心的话,那下官可以立下军令状!人命关天,将军还要犹豫么?”
有一句话高乾没有说错,人命关天!这也提醒了夏侯彦,现在不是计较某些事情的时候,他放开军医,转身朝高乾拱手道:“那请高都督速去速回!我在此静候佳音!”
“是!”高乾立刻朝夏侯彦回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看着他骑马离去,夏侯彦又转身对军医道:“你,在高乾回来之前,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做不到,我立刻就杀了你!”
“是!”军医立刻颤颤巍巍的低下头,然后道:“属下这就去施针,保证姑娘心脉的安全!”说完,便转头朝营帐里走去。
站在外面的夏侯彦不禁抬眼看向了远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高乾所说的人选指的当然是百里安悦,若说在恽州城中医术最好的绝对不是那些大夫,而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很多人不知道,百里安悦的医术其实习自江州沈家,沈家是百年医学世家,尤擅针法,其飞针技法冠绝江湖,常有以一根金针便能断人生死的事迹,所以亦有金针沈家的别称。
当代家主沈易鸣宅心仁厚、医术高超,在江湖上享有“仁医”的称号,与前代太医令华天风、药王谷孙思宪并称当世三大神医,百里安悦自十一岁进入沈家,历经五个春秋,深得沈易鸣真传。闻听有人命悬一线,她便不用询问缘由,立刻跟着高乾前来。
百里安悦要为秃发翠诊断,只有她跟军医待在帐中,把高乾和夏侯彦都赶了出来,对此,两人只能摇头苦笑了。
但这样也正合夏侯彦的意思,他要将整件事情都问清楚,所以两人一走出帐篷,他就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高乾盔甲里面的衣领,把他拽到一边。
“你做什么?”高乾对夏侯彦的突然行动一点准备都没有,只见夏侯彦死死的盯着他,问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乾垂下眼皮想了想,然后抬起头道:“事情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高乾手中的刀又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有人要刺杀夏侯彦?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夏侯彦身边有重重士兵保护,给那些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冲进去!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如果只是一般人当然不敢!”黑衣人紧紧盯着高乾,道:“我想高都督心里也清楚,这世上有一种人,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就会抓得紧紧的,被他们盯上的目标,即便是当今陛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就算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他们那里没有可不可能,只有去不去做!”
“哼!”高乾冷笑了一声,道:“说得好像跟你没关系一样,你不也是这种人其中的一个么?陛下已经对你们墨家网开一面,可你们呢!一次一次的罔顾皇恩,犯上作乱!实在罪不容恕!”
“好了!”百里安悦着急了,对高乾道:“你还是先听师兄说完吧!”高乾看了她一眼,又转眼看向黑衣人,道:“好,你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件事的起因跟高乾也有关系,夏侯彦下令火烧勺子谷,不仅将罪魁祸首烧死在其中,连带着赔上了诸多百姓的性命,虽然这件事放在哪一位夏朝百姓那里都会觉得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可并不代表另外一些人也那么想。
比如墨家中的激进派,早年因为对墨家理念的理解不同,墨家分为了温和与激进两派,两派之间倒是一直遵照着墨家祖师爷兼爱的理念,互不侵犯,可由于激进派的一意孤行,两派之间的关系也日益紧张。
当代墨家钜子出身温和派,他虽然是名义上的墨家领袖,实质上却只能管理温和一派,激进派根本不听他的,而他出于兼爱的理念,对激进派也是一味的姑息放纵,而激进派形同独立,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