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知道我是大将军那边的,所以找机会想要打击我。不会吧?陛下虽然很信任他,但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左卫上将军,况且他才回来没几天,你多虑了。”虽然表面上这么说,但孙坚眼中的警惕和不满并没有得到释放。
陈贵正是看清楚这一点,才继续道:“是,上将军说得有理,或许是末将多虑了。只是末将还有些话要说与将军,不知将军能否容许末将把话说完?”
孙坚点点头:“好吧,你就把它说完吧。”
“末将多谢将军,”只要他肯让自己说完,就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也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陈贵一边这样想一边道:“末将认为,就算他不在京城,这件事也是可以办到的。将军您别忘了,秦尚书可是他义父,再者就算他不通过秦尚书,那还有太保大人、李老将军,徐李两家跟他都交情匪浅。末将听说,就连邝王也对他青眼有加。还有他那身份……”
“大胆!”这一次不等他说完,孙坚已经宝剑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些都是谁让你说的?”他冷冷的问道。
孙坚也不是傻瓜,听了那么长时间,他也早已猜破其中细节,所以才有此问,“你好大的胆子,小小一个从四品下阶的归德中郎将,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挑拨朝中重臣关系!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陈贵也是反应过人,他一见情形不对,便连忙跪下身,大声道:“末将所言皆是出自本心,皆是为了上将军考虑啊!请将军明察!”说着,他还以头抢地,以表无辜。
“明察?”孙坚冷笑道:“哼,你编造了如此一套说词,想尽了办法要让本将军以为粮饷之事皆是霍云所为,徐大人和李将军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还要本将军明察?”
“哈哈,”陈贵此时竟然笑了出来:“或许是末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太保大人和李老将军德高望重,定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只是,”接着,他抬头看着孙坚:“将军心里就真的没有怀疑过么?霍云回到京城翻云覆雨是为了谁?如果有那个人说的话,就算是太保大人也只怕不得不从吧?”
“你……”孙坚手中佩剑一动,却找不到理由阻止陈贵说下去。
陈贵明白,他的机会到了,于是他昂首,义正言辞道:“如果上将军没有此想法,便是陈贵的死罪,那么陈贵的命便任由上将军拿去!”他挺直了身子,脖子往孙坚的剑边凑了凑,真像是要以一死证清白。
见他语出真挚,不像是在撒谎,孙坚便收起佩剑,对他道:“好了,你起来吧。”
可没料到,陈贵还是跪在原地,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孙坚心怀愧意,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并对他道:“刚才我一时生气,误会了陈兄弟,还请兄弟见谅!”说着拱手躬身向陈贵赔罪。
陈贵暗喜,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摸样赶紧扶起孙坚:“上将军不必如此,末将受不住。”
接着,孙坚对他道:“陈将军所言,我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是!”陈贵见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多留,他知道孙坚心里已经有些相信了自己的话,便告辞退出了营帐。
当陈贵的身影从营帐前消失后,孙坚一直紧握在手里的剑被他猛地一扔,“唰”的脱手而出,然后一声闷响,剑锋已经深深没入了眼前的木头柱子中,看着仍在摇晃的剑,一丝寒光划过孙坚的双眼……
“咣”,两人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碰杯了,一壶菊花茶已经见底了,桌上的小菜都差不多被消灭光了,小巷那边聚集的人群也早就散去了,唯有两坛状元红到现在也没开封。洛浩霖几次瞟了瞟两坛酒,又瞟了瞟霍云,发现霍云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他好几次暗示霍云,岂料得到的都是霍云一句:“这不是为现在准备的。”
霍云打了个饱嗝,看着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盘子,再看看外面的太阳,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他起身告辞:“好了,吃饱喝足我要撤退了,晚上我还有约会呢!”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约会?和谁?”洛浩霖急忙问道。
霍云一边起身一边道:“和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却最思念的……爱人哪!”他完全一副娘娘腔的口气,说得又是不清不楚,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疯子。
真是个疯子,洛浩霖头痛似的捂住额头,耳边有传来霍云的声音:“那件事要是有消息了请尽快通知我哦!”
“哎哎!”洛浩霖急忙站起身:“我要到哪里去找你啊?”
“在西市街边的长致坊附近有一个皋园,就去那里找我吧!”霍云头也不回的答道,身体瞬间消失在了楼梯口。
“这家伙……”洛浩霖摇头晃脑的坐下来一副无可奈何的摸样。
霍云哼着小曲,拎着两坛子酒刚从酒楼里走出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四下张望时已经确定了方位,他猛地抬头向某处看去,一道黑影转瞬即逝。
“大概以后会很忙吧……”他自言自语道。
同上一次来相比,花如梦的小院和居所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冬日将至,屋中早已用上了火炉,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束梅花,虽然仍未全部盛开,但淡淡的暗香早已充斥小屋了。
这是霍云第二次拜访星裳阁,距离上一次不过两日的时间,花如梦对此倒也并不惊讶,她明白,现在该是她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他们二人依然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