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海天光!”
剑绽霜冷寒芒,暗渡慑人杀意。流失的鲜血未及滴落,便蒸散一空。彻骨之痛擂心难止,无梦生更知此刻处境堪危,濒死厉行险中一搏。
浩然清流临身,仅若微风拂面岿然不动。独臂接战鷇音子,辟界战神乍觉手中剑剧烈颤动,抬眼即见无梦生困中求存,强将胸骨拔离波旬剑身,踉跄向前跌进数步。
“徒劳。”
“阴阳圆流。”
轻飘一语,哂笑含藐,辟界战神稍撤真元,肢接之掌瞬偏半寸。
双方再度缠斗,有意替无梦生留出生路,鷇音子手上柔力绵中透刚粘着不放;细觉异状,不假思索甩动肩上拂尘,破空锐鸣劈砍对手胸前。而察围魏救赵之举,辟界战神恍若未视,魔剑回风纳气锵然挡下万千白丝。劲发刹那,二人立足之地顿陷三尺,龟裂沟壑纵横十里大地。
不过,拂尘紧锁波旬魔剑之刻,辟界战神五指向前侧偏不移,任由迎面一掌直落而下。欲界不灭金身异光一瞬,顿将刚柔并济之力尽卸一空;再转眼,剑卷狂风巨澜,疾袭重创之人。
千钧一发,倏来刀越九霄、剑踏沧浪,峭冷刀虹剑魄聚气突入,仿似坚实铁壁暂且一阻。紧随其后,佛光千耀苍茫大地,般若忏挟浩瀚圣辉,贯彻无比坚韧意志,共赞鷇音子磅礴浩功,两侧包夹欲退强敌。
以一敌二终有极限。但,两股浑锐真劲汇成不世之能临身,辟界战神金身无损竟是退而不伤、屈而不败,须臾回气再祭凌厉杀剑,横空紫红魔氛撕裂黑暗,捉目跨越距离之限,凶狠分取两大高手。
刀狂剑痴鼓足真元,奋不顾身力挡万钧。鷇音子纵早有预判,冷不防消化犀利无匹的剑元同时,巨魔神去而复返喷吐灼人雷火,登时正中重伤力疲的三余鱻生。
“无梦生?!”
虽说关心不乱,叶小钗却也无心恋战,刀剑敏捷穿破薄薄血雾,迅速将人截离现场。另外一旁,鷇音子骤见无梦生昏迷濒死,双眸稍露忧切,旋即眉腾怒色转守为攻:“在吾面前杀人,你已有接受报复的准备?”
“救下地狱变,真是你下得最好的一步棋。”
交锋当下无心回话,又感恶鬼三凶逼近,辟界战神暗忖事不可为,当即虚晃一招跃上云端,站在巨魔神背部盘升远翔:“怎样,我这次激怒了你,你要作何选择?是挑明支持正道的立场,同时失去圣魔元史加持之功;还是继续你无意义的中立袖手?”
“嗯……哈!”
敌人高飞将离,嘲笑回荡耳畔,鷇音子乱绪陡然一定,竟做出出乎预料的举动,毫不迟疑即将正法天鉴向天一抛,稳稳落在巨魔神恶诛头部突起处:“吾未违约,但你敢留下此册?”
“没有什么事情,是欲界不敢去做。元史天宰如果敢恨,就让他去恨去怕……不听话的圣魔元史,毁之又有何妨?希望下一回,你还能这般从容……”
人音渐渺,巨兽无踪。黑夜下,独立荒芜大地的冷梅傲骨闭目沉思,突地推动暂时计疯狂跃进,令其渐隐渐消。
“罢了,纵使元史天宰必然起疑,欲界此举倒也省下我打消正道怀疑解释的工夫。但照辟界战神性情,若吾功体稍减,必受包围逼杀,将与无梦生遭遇如出一辙。”
失一本正法天鉴,损一名亦敌亦友的竞争对手,丹华抱一鷇音子细思处境,不禁心生棘手为难。但见鬼荒地狱变匆匆奔近,鷇音子脑思一转立时警醒,当即传音提示。
“地狱变,黑白双玉佛尚在黑狱,欲界断难善罢甘休。你速往妖界联系,再请闻人然助你接合鬼手。”
“这……恩公不是……”
“心不平,你如何能够静心?”
虽不知神思的离去,导致三凶再无预言之能,鷇音子从圣魔元史内容仔细推敲,已觉天机谶恐怕无法成书,索性顺水推舟再助鬼荒一臂:“吾知你近日难下决断,但武力从不是干扰思考的借口。重聚恶鬼三凶,不仅是传承鬼荒一脉,同样也能助你在未来道路上进退有据。”
“可若留恩公一人?”
“他心存顾虑,一时杀不了吾。”
“唔,吾明白了。”
目光示意鬼王后人,鷇音子淡笑不语。地狱变闻声回忆,亦知欲界行事凶残毒辣,遂遵其意悄然潜行而去。而了却一桩心头事后,丹华抱一眉关却未舒张半分,一念想到生死不明的无梦生,不由发出隐忧长叹。
“现在还不是与元史天宰翻脸的时候。三余无梦生,若你这一魂再不回时间城,将令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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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魔若果……这种物品有使用的必要吗?”
“那不是重点。”
欲界与逆海崇帆作乱不休之时,无梦生正忙于天地人三脉的组织。与此同时,不知三余受伏重创的闻人然,也从血傀师的遗物里找出或许派得上用场的啖魔若果,随即去往丘山百妖路求取黑白双玉佛。
耳闻焱无上质问之词,闻人然耐着性子解释道:“啖魔若果可能能够克制圣魔元史。但现在能够修复正法天鉴的物品,黑白双玉佛才是最易最佳的选择。反正狱天玄皇已经复生,你们也无保留它的需求了,不是么?”
“哈,佛乡愚佛与欲界都是加害妖界的凶手,你认为本爷会轻易舍弃这等圣物?”
“得黑白玉佛之助,吾与堕神阙功体已复,圣婴主何必……”
“焱无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