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贿赂如何送,送完之后怎样让后胜得知此事,还需要计议一番。”子婴说道。
“让后胜得知此事不难,先前在下与后胜多有交集,其府中亦有吾之眼线。后胜在邯郸城可谓一手遮天,各家府上都有其暗探。安平君府中更是眼线密布,只需略一点拨,后胜自可查出赵人送与安平君几何。
然而我手下皆是秦人,秦音与赵音相差甚大。如何要安平君及后胜眼线相信此礼乃赵人所送,暂无良策。”姚贾老老实实说道。
子婴听完,笑道:“此事不难,姚先生有所不知,孤之四名护卫不但是土生土长的赵人,而且原先都是赵国戍守北三郡的军人,而我之侍女夏可先前更是赵宫‘黑衣卫’所属。
以一‘黑衣卫’带领四名赵军前往送礼,由不得安平君和后胜的眼线不相信。”
姚贾看了一眼在一旁侍候的夏可,面露一丝难色。“如此当能取信于安平君,不过……”
子婴看姚贾的动作便已知晓他在担忧什么,当即言道:“难道姚先生没有听闻,赵国生死存亡之际,然而驻守饶阳的司马尚人马,未曾相援吗?”
子婴说道这里,姚贾当即明白了过来。在他看来,想必是司马尚看秦军势大,而自己又是子婴的姻祖父,在知晓了当年屯留之事的缘由之后,已经暗中归附秦国,这些人应该就是原先司马尚的亲信,既然司马尚都已经归顺,那这些人的立场便值得信任了。
“那一切便依饶阳君所言,姚某这就回去安排!”姚贾跪坐在案边挺身向子婴施行一礼说道。
次日傍晚,大街上行人虽尚未散尽,然已经寥寥无几。在赵国使节所居住的驿馆后方的一条小巷子之中,闪出一只一行五个人的队伍,由一个黑衣人带领,后面的四人抬着一口巨大的木箱,一行人趁着渐渐弥漫的夜色迅速向着安平君府而去。
“我等乃赵使彭升手下,奉命给安平君送来一点赵国特产,劳烦通禀一声。”说话的是领头的夏可,说着话按照子婴的吩咐将自己原先黑衣卫的身份令牌随同谒帖一起递交给了,听到敲门声后来到的君府管家,当然没忘记在他手中多放一袋刀币。
“贵使稍后,我这就进去通禀。”这人掂量一下手中的钱币,门外的又是来给安平君送礼的,当下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向内院跑去。
此时安平君府门前只剩下了夏可五人和数名守在府门一侧的侍卫。
“我说江老弟,你说咱们这次给安平君直接送两千金,齐国这次肯定得出兵了吧。后胜老儿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们给他送了那么多,光收钱不办事啊!”四名侍卫中的白平按照子婴的吩咐,看似随意的当着君府侍卫的面说道。
“慎言之!”立马夏可便盯了白平一眼严厉说道。
说完偷偷观察了一下数名侍卫,在听到两千金这么一个天文数字时,数名侍卫表情明显都有些惊讶,但其中一人表情明显惊讶中有些喜悦之意。
不论他是不是后胜的内线之一,有这么多大嘴巴都听到这事,便不愁后胜打探不出来。
目的已达到,夏可便带着人在安平君府门外静静的等着。
不一会,方才进去通禀的管家便迎了出来。
“诸位贵使请随我来,安平君已在厅内等候!”说罢便在前方一路引领夏可等人进入了安平君府。
“说吧,赵使派你等前来有何贵干?”安平君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跪坐在正厅案前一边把玩着夏可方才送上的令牌,一边开口问道。双眼时不时的偷偷打量几眼几人抬进来的那口大箱子。
“我等听闻安平君殿下对赵地特产较为喜爱,恰巧从邯郸而来时带了一些,特送与安平君殿下。把东西给安平君殿下抬上来。”夏可说道。
安平君听完眼光一斜,轻蔑地说道:“我大齐地大物博什么东西没有,孤怎么会稀罕你们那点特产。抬回去吧,告诉……”话未说完安平君眼角的余光仿若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扭头一看,原来是夏可等人已经将箱子盖子掀开,漏出来一片灿烂的金光。
“此乃我赵国的一点诚意,还望安平君殿下在齐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
是夜,齐国相国府中。
后胜被管家从女人身上叫起。
原来之前被夏可注意到那名侍卫果然是后胜的眼线之一。当晚换班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冲到后胜府上禀报这一“重大消息”。
等明天再来,说不定别人知道后提早自己一步,这赏赐……
“你可知道,若是你带来的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消息,这么晚来打扰老夫就寝,你可知道后果?”被打断好事的后胜明显有些不乐。
“相国老爷,如果是小事草民哪敢深夜打扰您。”那侍卫说道:“今晚小民打探到一个重大消息,赵国使节今晚上派人一口气给安平君送去了两千金。听闻此事小民不敢隐瞒第一时间报于相国。”
“什么,你给我细细说来!”听到这里牵扯到钱的时后胜当即关注起来。
这侍卫不敢隐瞒,当下把傍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后胜。
听完侍卫的话,后胜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甚至连气息都有些急促,一拳击在了厅堂立柱之上。“赵使欺人太甚!仅送了老夫一千金,他一个安平君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是老夫的一倍,气煞我也!”
这名侍卫见后胜气愤之极,惊恐的向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