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明治天皇明白了过来,不由得暗暗感慨柳原爱子对自己真心实意的爱。
“上野公园事件”的详情他已经知道得很清楚,对于当事人山县芳雄,他尽可以拿其父山县有朋做文章,平息罗特希尔德家族这个日本政府背后的大金主的不满,但对于另一个当事人——在西南战争中战殁的名将黑田清隆的遗腹子黑田剑造的处理,就要麻烦得多。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聪明的黑田夫人竟然用这种办法解决了自己的麻烦,同时还试探出了乾国舰队的高层对这次“水兵被戕事件”的态度。
乾国海军提督丁禹廷和陈伟接受了这对“孤儿寡母”的请罪,这件事本身其实就很说明问题。
伊藤博文可能也了解了这个情况,敏锐的抓住了机会,请五国公使调停。
所以在一得到这个好消息后,柳原爱子便迫不及待的要和自己分享!
“谢谢你,爱子。”明治天皇感激的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和服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向明治天皇跑了过来。
他就是柳原爱子给明治天皇生的第二个儿子津仁。
可能是急切的想到见到父亲,孩子跑得太急,又因为太小脚步不稳,竟然摔倒了,不过他并没有哭,而是很快被赶过来的父亲抱了起来。
只有在看到这个孩子时,明治天皇才会从心底感到快乐。
当然,他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真正身世。
晚上雷雨大作,夜色浓重,连天漫地一片黑。道路两边,只听水流如瀑布,这场暴雨的雨水全都从山上直泻而下。东京似乎升高了。但是在濛濛的雾气中,仍然有灯光在漆黑的天幕下闪烁,从城里传来一种混杂着人声、车轮声、锣声和笑声的噪音。
这阵秋雨并未使天气变得凉爽。由于暴雨季节的炎热,郊区的房屋都像货棚似的敞着门窗,我们看得见里面的一切。家里的菩萨和祖宗的祭台前永远点着灯,而所有规矩的日本人都已睡下。在传统的蓝绿色纱罗帐下,可以隐约看见人们一家一户地一排排躺着。人们睡觉、赶蚊子,或扇扇子:男人,女人,还有婴儿,也在他们的父母身边,每个人,年轻的或年老的,都身穿深蓝色印花棉布睡袍,后颈枕在小小的木头支架上。
只有极少数的房子里,人们还在寻欢作乐:隔很长一段距离,才从幽暗的花园上空传来一阵琴声,曲子的旋律十分费解,快乐中似乎透着悲哀。
第二天,雨过天晴,而乾日两国关于“水兵事件”展开的谈判,也似乎有峰回路转之意。
关于乾国水兵和日本警民冲突的起因,乾日双方当日各执一词。乾方认为日本警方预先设计,故意向乾国水兵挑衅,上千人将各街巷两头堵塞,逢乾国水兵便砍,日本民众又于沿街楼上泼滚水,掷石块,乾国水兵猝不及防,伤亡惨重。日方则认为是乾国水兵存心报复前日的仇恨,先挑衅夺了日本巡警的警棒。继之又对之围殴直至毙命,大规模流血冲突由此而起。
日本报媒坚持冲突缘自乾军水兵再度闹事:“下午1点左右开始,各舰的上岸水兵已经达到四百数十人之多。他们在市中到处游荡,并聚集在广马场町的华人街一带……(下午6时)阪本半四郎巡警在广马场町巡逻中,一名迎面而来的水兵打掉了他的帽子,那名水兵还用西洋小刀对着他比划。这些水兵浑身酒气,举止异常;在长崎居住的乾国人,对警察也是百般嘲弄和侮辱。……(下午8时左右)3名乾国人(不是水兵)堵在(3名日本巡警)前面,三番五次,反复纠缠,要么伸手触摸警察的面部,要么拿小刀对着警察比划。有些乾国人再次出来,企图夺取福本巡警的警棒。福本巡警正要采取防范措施,后边又来了一个人,双方扭打在一起。这时,忽然有人大喊一声,20名水兵一下子从餐馆里冲了出来,向福本巡警扑去。福本巡警头部遭到一顿毒打,倒在地上,当场死亡。喜多村巡警也被打倒在地,但被一家清国人拉进屋子里,幸免于难……”
乾国方面则认为:“若以过错的轻重而论,日本应负更多的责任,则是没有问题的。因就当时的情形来说,如云乾兵报复,向警察寻衅,完全不合情理。”乾方的理由大致如下:一、13日的冲突导致日警重伤,乾国水兵乃是轻伤,并无报复的必要;二、水兵上岸已严禁携带兵器,且提督丁禹廷又命亲信武官携带令箭随行弹压,有组织的复仇活动不可能出现;三、水兵登岸200余人,凶刀则仅有4把,且水兵受伤皆在背部,显系遭遇突袭逃命之际所负。相反,乾方认为日警设计的嫌疑比较重:一、13日事件发生之后,警方即派有渔船在乾国军舰附近监视乾国水兵活动;二、13日事发之后,东京警方大规模调集人手;三、东京日本市民亦被动员参与对乾国水兵的攻击,而且一向闭市甚晚的东京,15日晚各商家竟纷纷提前打烊。
诸多细节已难以考据,真相自然也无法具体化。但大背景仍然是清晰的,在这一年,乾日两国的民众感情显然极不和谐——日本自维新之后,一意谋求扩张。先是欲图吞并乾国藩属琉球,本已激发了乾国民众的愤慨;随后尝试侵略苔湾,又引发了乾国东征日本的舆论;中法因越南交涉期间故技重施,又欲将势力扩展到乾国传统藩属朝鲜,再度撩拨乾国民众情绪……而按照当时日本民众的逻辑,乾国先是阻止其对琉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