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很激动。
事实上,自从接到了船政大臣丁雨生的“秘密指示”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平复下来。
因为现在作为这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只有他知道,丁雨生要这支舰队停泊在大阪的目的。
&修,沉思良久,在想些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贝锦泉抬起头来,看到邓正卿正笑着走了进来。
尽管贝锦泉听到了邓正卿招呼他,但他的脑子却还是处于冥思之中,竟是对邓正卿的招呼恍若未觉。
&修!想什么呢?如此入神?”紧跟着邓正卿走进来的叶富忍不住也叫了他一声,他这才抬起了头。
&士昶,梦梅,你们来了。”贝锦泉这才如梦方醒般的对邓正卿和叶富招呼道:“呵呵,这会儿……走神了。”
&修到底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邓正卿笑着问道。
&啊,说来听听。”叶富也跟着扬了扬眉毛。
尽管在船政水师当中,贝锦泉的资格最老,现在又是水师的统领,可他在学历上比后来的这些船政水师学堂出身的管带们差一些,是以常常有些自卑。但因为他生性随和,待人朴诚,虽然不是闽人,但管带们对他并无轻视之意,只是相处的时候,并未象陆军中那样的上下尊卑森严无比。
&适才所想,一为英雄,一为时势。”贝锦泉眼中再次闪过恍惚之意,说道,“究竟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呢?”
听了贝锦泉的话,邓正卿微微一怔,随即随即开口道:“古谚有云时势造英雄,而亦有言称英雄造时势,但以邓某区区浅见,时势多能造就英雄,英雄却未必能动摇时势!”
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本来就是如同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是个无解的悖论,而此时邓正卿所说的这些话虽然听起来似乎还有些感染力。但对于贝锦泉来说,却有如隔靴搔痒,不过如风过耳而已。
&卿可否举出例一二?”贝锦泉问道。
&修可还记得,韶光二十年的鸦片之役中,殉国的三公?”邓正卿看着窗外的香港港湾美景,说道。
听到邓正卿说起第一次禁烟战争中殉国的三位总兵关仲因、葛鹏飞和陈莲峰,贝锦泉和叶富的眼中都是一黯。
&总兵皆为血战中为国捐躯者,且身死之后,极尽哀荣……”邓正卿突然停了下来,他望着贝锦泉,“可惜,仗还是咱们大乾打输了。”
邓正卿的目光一下子深沉了起来,表情也变得若有所思。
叶富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心里浮起一种古怪地感觉,他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茶。随后放下怀子,缓缓道:“正卿请讲。”
&片之役,邓某虽未亲历,然曾听得时人讲起。此战我大乾水师陆师虽连遭败绩,却亦有关忠节、葛壮节、陈忠节等一干忠勇之士为国拼死力战,其报国之忠,死事之惨,近世所无。”邓正卿接着说道。
贝锦泉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目光黯然。而叶富面上也尽是感伤之色。
&卿,三总兵可否称之为英雄?”贝锦泉的声音较开始时暗哑了许多。
&三位先烈尚不可称为英雄的话……”,邓正卿目光幽深的道,“从此天下,再无英雄矣!”
&是,邓某却有一事不明——三公殉国后,除朝廷褒奖外,这士林民间又何尝有些许波澜?”
&公殉国,距今三十余年矣!当真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邓正卿的声音已转为冷冽,“其实,三公殉国不过区区数年后,便几乎已为天下人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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