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知道了,还用我多说么?”老人笑了笑。
“说真的,船政的股,那可是铁杆庄稼……”
“你不用多说了,这股我入定了,还有,那林逸青再有什么利国利民又利己的好事业,你都知会我一声。我多了没有,少来少去的入个股,也算帮了他的忙。”
“瞧您说的,好事儿我能忘得了您老吗?这不。还有一桩子事儿,就是在朝鲜采金矿,现下也正在募股呢,您老要是觉得行,不妨多入些。将来获的利,可是十足真金啊!”
“行,就听你的。这股我也入了,我还可以再给你找几个人入,都是知根知底的,不会走漏了风声。”
“好咧!不过,现下那林逸青就有一桩难事,求着我帮忙,可这事儿着实有些难处……”庆贝勒轻声叹了口气,“我受了人家这么多的好处。总得帮帮人家吧?可这事儿,实在是难办啊。”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我听听能不能帮上忙。”
“他这个人,骨子里还是个武人,现在逼着他要走科考仕途,他流落海外这么多年,功课早落下了,要说这林文襄公的弟弟,脑子根本不差,可这科考。历来都是十年寒窗苦的功夫……”庆贝勒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下的大考,您说这不要他的好看么……”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事儿是不太好办,但也不是不能办。只是担的风险有些大……”
“您老的本事,这点事儿,其实难不住您,我知道的,这也是笔生意。您就看值不值当吧。”
“当然值当,其实我看皇太后要他参考,只不过是为了堵那班腐儒的嘴,不过这事儿要做的太明显了,也不太好……”
“您老可别打退堂鼓啊!我和您实说,这大考他是志在必得的,只不过是要好看些罢了。”庆贝勒皱了皱眉,“您老给个痛快话,要是行,我就不求别人了。”
“呵呵,你庆贝勒这个船政大臣当的,还长了能耐了啊,要胁起我来了。”老人笑道。
“我算来算去,这事儿您出手最合适,再说了,您办成了这件大事,他也不能忘了您的好啊!他是个受人滴水恩,必当涌泉报的人,日后大家伙儿就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庆贝勒撇了撇嘴。
“你给他带句话,叫他不必担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老人点了点头,“我保他金榜题名就是。”
此刻台上的女角正扶栏清唱到高昂处,声如裂帛。老人似有所感,低低地叹了口气,在手心里打着拍子。
“这是世祖皇帝的唱词,是在陵前唱给端敬皇后的,女人唱起来尤其哀婉。”庆贝勒说,“这是我最喜欢听的曲子之一。”
“男人就是这样啊,一辈子英雄,不知道怎么就折在一个女人身上了。”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派头。
“对了,我昨儿个刚得的消息,他又得了个儿子。”庆贝勒忽然想起了什么,煞有介事的说。
“我今天也听说了,可我并不准备随礼,你也不必告诉我。”老人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半尺长的扁扁的精美木匣,递到庆贝勒手中。
“还说不随礼?”庆贝勒笑了,他知道,老人这是有备而来的。
“找人定做的玉如意,今天刚给送来,正好给他,算是贺礼吧。”老人淡淡的说道,“他生的这个孩子,也是个有福的人。”
“是啊,是啊。”庆贝勒笑笑,木匣悄无声息地滑入衣袖中,“那我先走了,我在这京里头也算是个有名号的人,被人看见就怕暴露了您老的行踪,言官若有文字论列,就不好了。”
老人挥了挥手,“你去吧。”
庆贝勒陪着笑起身,冲老人微微一欠身,便快步离了书场。
庆贝勒刚出现在侧门前,几十把黑伞已经把他团团围住,老管家迎了上来,一脸的忧心忡忡,往门里指了指,压低了声音,“贝勒爷?”
“没事儿,”庆贝勒拍拍老管家的肩膀,“聊得挺好。”
“敦王爷什么意思?”老管家愁眉不展。
庆贝勒笑着搂了他的肩膀,用力拍拍,“你也跟我跑了一晚上,饿不饿?不如一起去吃点宵夜?”
“什么时候了,贝勒爷你还说什么吃宵夜。唉!”老管家长叹了一声,“咱们家刚刚有点起色……”
庆贝勒只是笑,拍着他肩膀,在伞幕的簇拥之下缓步而行。那辆驷马长车就跟在他们背后,沿着大道一路前行,周围的行人无不侧目。
走了一段,到一条岔道前。庆贝勒皱起眉头,挥手把罩住他的那些伞都拨开,“好了好了,别挡了,我什么都看不见。还以为乌云遮月呢。我去吃点宵夜,你们别跟来,这么大群人跟着,叫人想不注意我都难。”
扈从武士们也只好把伞收了,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庆贝勒就扶着老管家的肩膀往那条没什么行人的巷子里走,这条巷子进去拐几个弯就是夜宵铺子最密集的地方,京城各种小吃那里都找得到。
“到底怎么说的呀?”走了几步,老管家忍不住还是要问,“叫我心里头着急啊!”
“没什么,要办的事。入股,大考,他都答应了。”庆贝勒挠了挠头,“说来我运气还不错。其实我开始最担心的是有人要说动他为难林逸青,那样的话,我夹在中间就很为难。”
“但他痛痛快快的就答应了,他也明白,林逸青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庆贝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