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再见见他,或许就会找到答案了吧?或许就能更肯定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相信什么试情花了吧?
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她不奢求他原谅,她不想得到什么,她只是想再看看他,跟他说说话,再确认一遍心里的那个答案,然后乖乖的按他的吩咐活下去。
而现在,她从早上跪到晚上,从阳光明媚等到乌云密布,最后等来了这场数十年不曾一见的暴雨。
眼看着月儿的身影去而复返,她的心里涌起一丝细细的希望,可当她的脸渐渐近了,表情也渐渐清晰了,就又失望了。
月儿说,“夫人,你先回去吧……少爷在忙……不能见你。你先回去吧,雨这么大……”说着就要来扶她。
寒玉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她的动作那么轻微,那么柔弱,可是坚定的意味却是那么明显。
月儿愣在原地,茫然叫了声“夫人”。
雨里的女子表情有些呆滞,她看着江岩轩门口的地方,渐渐把头转向她,嘴角一点点扯开,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她的眼睛似是波光粼粼,却不带情绪,让人看不出悲喜。
“我已经不配作夫人了。月儿以后不要再这么叫我……月儿,谢谢你,你快进去吧,不用管我……”
后面那一句却是带了颤音的,包含了深深的谢意。
月儿听出来了。
她心里一动,主仆二人在落雨阁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看着她如今这幅模样,心里又是一酸,不由得问道,“夫人,请你告诉我,那晚……”
她想说,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寒玉更快的打断了她,“快进去吧。”
月儿一怔,知她不想说,只好在一旁沉默不语。
寒玉转向她,“月儿,你快进去吧,我……再过一会儿就走了。”
月儿叹息,“你这是何苦呢?”
她一笑,在雨水密集的空气里,愈发显得虚无缥缈。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来,接住源源不断地雨珠,看着掌心的目光温柔得像是看一个情人,“我喜欢下雨,我要好好感受它……过了这一次,或许就永远也没有了。”
她的眼睛很亮,语速很慢,似乎意有所指。语气那么珍视却又那么哀戚,让人心颤。
“你快走吧,月儿。”这回语气很坚定,没有一丝犹疑。
月儿着魔似的转身往回走,心里不由自主地重复着她的那句话:“过了这一次,或许就永远也没有了。”
天色已晚,很快就黑透了,只有朦胧的灯光影射着门口的那一抹单薄身影,在滔天的雨幕里显得尤其的孤单。雨越下越大,瓢泼的大雨毫不留情的浇在她身上,仿佛蓄意想将她击倒。
她的身体开始摇晃,摇晃,摇晃……最后终于“啪”的倒在泥水里,水花四溅,浑水溅得倒处都是。
在昏倒的那一刹那,心里的想法更加清晰了。
等不等得到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只要等下去,就会明白这个答案。
这个答案不用他给,她就能得到。
两个守卫一惊,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松动和不忍。
他们犹犹豫豫的想向她走去,这时后面忽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干什么?”
两个侍卫回头一看,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朝他禀告,“江管家,四……那女人,好像昏了。”
江管家斜?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向两个侍卫低斥道,“身为侍卫,决不可擅离职守,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江管家的声音越发严厉起来,“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是。您说这个女人蛇蝎心肠,而且放荡不堪,不配做我们的夫人,万万不可再让她靠近少爷。也……也不能对她产生一点点同情……”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显声音低了下去。
江管家满意的一笑,“不错,而且……少爷刚吩咐了明天纳妾的事情……你们马上就会有一位新夫人,或许抱小少爷了也快了……都给我精神点!”
“啊?”两个侍卫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明天?纳妾?”
江管家不耐的嗯了一声,又吩咐了两句,瞟了眼地上的人,这才向老爷夫人禀告去了。
这话本是说给地上的人听的,可寒玉什么也没听到。
她没有假装。
跪了一天,饿了一天,淋了一场大雨,简直累透了。
她此时在雨水里睡得很舒适,一点也感觉不到雨水的寒冷和周围的嘈杂。
而江府的这一夜却是不眠的。
从来无心女色的江少爷忽然兴起的念头,让江府的人跑断了腿。
尤其是少爷特别吩咐宴会一定要比上次奢华。
在这么短短一夜里,要布置新房,布置宴厅,宴请宾客……最重要的是要在江南的适龄女子中挑选家室清白,姿色上乘,性格单纯的合适的人选。
好在说服别人把女儿嫁进江家并不是件难事。
一来江家的财力物力在江南首屈一指;
二来江家如今还未有下一代继承人,这次进来的一不小心就成了日后江家当家人的母亲……啧啧,这身价就不用说了;
三来江阔本人在杭州一带的名声很响,知名度很高:武艺高强,睿智勇猛,英俊多金……的确是众多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
消息传遍整个江府,听到的人有悲有喜,却都各自忙开了。
最高兴的当属江老夫妇了。
儿子很有出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