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岩轩好好作他的江大少爷,处理生意事,陪他的娇妻幼子,她在落雨阁一个人闲云野鹤,看看小书弹弹琴。
二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倒也不会遇上。
因为落雨阁本就是一个偏僻到让人找都找不到的地方。
如果当真如此过完一生。
倒也不错。
至少他守住了自己的诺言。至少她过上了曾经向往的生活。
如果这样,倒也很好。
可惜命运的轴轮一旦开启,就不会轻易停下来。
老天要作弄一个人,它怎会如此轻易的放弃?
她是他的天意。
她救过他。
她注定要毁了他。
这就是天意。
且说那日回江心居之后。江府送米送菜的下人竟然又想起她来。
每月初一会来送一次米。
当然,菜也是有的,但是能放一个月的菜也就那么几样,土豆啊,蚕豆啊,每个月会带来一大兜。
原来这些事情都是归江叔管的,八月十五夜之后,江叔曾经吩咐过下人,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好吃好喝供着她。
下人乐得自在,不再每日去送东西。又没有人来过问,他越发散漫,竟将这事给忘了。
直到大年三十年夜饭,她在江心居的“精彩表现”,让江叔再一次想起她来。
下人没敢透露实情。倒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了。
她给了那小厮几个银子,托他买回一些菜种,自己在院子里种下,如此,吃饭的问题倒算解决了。
倒不是说如果没人来送吃的,她就会饿死,不管怎么说。还有临渊不是?
问题是,如果有人有心将她饿死,她却又一直在“没米”的情况下活着,那不是很惹人怀疑吗?
还好,有人送过来了。
除了那个送饭的小厮,再也没有什么人来过这个清冷的小院里。
她也乐得自在。整日里和临渊学习各种各样的本领,完全不用担心有谁来。
有时她也会自娱自乐地想,自己这样的待遇,和传说中皇帝冷宫中的女子大概相差无几吧?
转念又想,大概还不如。
无论怎样。冷宫中的女子,再是不受宠,那也是皇上的女人,有组织,有归属。
而她呢?
如果非要在这诺大的江府给她找到一个定义,大概是毫无结果。
还好,还有临渊。
那日后再过一个月,杭州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阳光普照,院子里厚厚的积雪终于融化,露出青黑色的石板小径。
寒玉的伤口早已愈合,新长出的皮肤与原本的相差无几,柔美的脖子又细又白,完全看不出来曾遭受过什么样的对待。
她最后一次搽上临渊特制的药膏,彻底与过去那段岁月告别。
再过两个月,江南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万物都现出重生的朝气蓬勃。
临渊不知是第几次给她把脉,结果仍是连连叹息。
二人终于接受她“割肉”后遗症再也不会消散的事实。
临渊自责不已。
“临渊,不能掌控力度也没有关系,你继续教我学武吧。”寒玉笑着说道。
临渊摇头,“不可以,这样很危险的。你如果掌控不了力度,不仅会误伤他人,也会伤到自己。”
“可是我还是很想学,我一直很崇拜会武功的人,你教我,我不随便用,好不好?”
临渊招架不了她的软磨硬泡,最后答应了,“我只教你一些简单的,你不可以随便用。”
寒玉高兴极了。
临渊刚开始只教给他几个简单的招式,没想到她在这方面悟性极高,又极肯下功夫,一下子就领会了,于是又开始缠着教新动作。
临渊一开始很犹豫,但看她动作虽标准,但缺少力度,根本伤不了人,也就不再担心,在她的恳求之下,正正经经教她学起武来。
六月,她的生辰到了。
满院子里的格桑花一夜之间全部开放,像是专门给她庆典。
她站在窗口,看着那些开得灿烂的花朵,精神有些恍惚。
记忆深处,似乎有个人曾经给她栽了一院子的解语花。
如今,那满院子解语花,怕是已经换成高贵的蓝玫瑰了吧?
她歪着头想了想,那精致豪华的院落,栽上蓝色妖姬,应该也是美丽的吧。
可惜那一院子的解语花,还未等来开放的季节,就已经消散了。
ps:
开坑以来,水水问过我身边很多位男性朋友……回答都显示男主不可能再和女主在一起。
可是我不信。
我总觉得世上会有那种至情至爱的男子,即使散尽千金,即使尊严不再,即使倾覆生命,还是愿意一爱。
这样的人,我显然没有遇到,你或许也遇不到,就让寒玉遇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