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摸出另一张纸条,写道:中秋快乐。
“去吧,”他摸了摸贪吃的小猫,“回来再给你吃。”
等了许久,小花猫没有再回来。
他收拾好东西。给小猫留够口粮,将庭院恢复为无人居住的模样,从密道出去。
江岩轩,红衣男子半躺在密室的矮榻上。一夜没有合眼。
她说的每一句话在他耳边回放,每一句都足以让他失眠整宿。
她说的全是假的吧?
应该全是假的。
可他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一点点热起来,再也没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是假的,江阔,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她说的是假的。
江岩轩后庭院。
凉亭。
两大一小正坐在凉亭的凳子上,热热闹闹的说着什么。
走近了一看,几个人正对着两副画讨论着。
两幅画上是都一个跳舞的女人,滔天的白纱将她笼罩其下。
不同的是,一副笔触老练。画面唯美,另一幅有些稚嫩,笔触很轻。
寒玉拿起那副稚嫩的画看了两眼,说道,“涛涛。我一直在教你画风景画,人物并未过多涉及,你画成这样已是挺好,不过有几处尚需要改进……”
话未说完,坐在一边的年轻男子忽然得意地笑起来。
江涛正在听先生明褒实贬的评价,却见自己舅舅露出这样不怀好意的笑容来,他凤眼一扫。小嘴嘟起来。
“喂,舅舅,你居然笑我!”
沈瑞一翻眼,两眼瞪天,“我没有笑。”
话是这么说,可声音表情还是完全不加抑制的笑意。
小家伙火了。“啪”地站起来,两手叉腰,瞪着自己的舅舅。
“喂,沈瑞,我可没有输给你。你比我老那么多,我要是画了像你这么多年,肯定画得比你好!”
沈瑞一听,露出好不伤心的神色,“喂,小侄子,你居然连名带姓的叫舅舅我的名字,还说我老?!我怎么老了,有你爹爹老么?”
一边的寒玉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这声音本来很低,可沈瑞就是听到了,他伤心的面部表情瞬间变得喜悦起来,两只眼睛也转移了目标,看向寒玉。
“郑姑娘,请你帮我看看我的画。”
寒玉看着他恭敬递到自己眼前的画,看也是,不看也不是,最后只得接过放下来,说道:“沈公子抬举了,沈公子本是风雅之人,您画的画,自然是很好的。”
这话本是想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了,这沈瑞却不依不饶起来。
“郑姑娘这么客套我可就伤心了,且不说姑娘画的画极好,就说这画上画的是姑娘,还是我昨夜彻夜未眠、呕心沥血所作……姑娘就不能正眼看看,指点一二吗?”
这话说得好不委屈,寒玉只得认真看了几眼,答道,“沈公子,您把这人画得过于美了。”
沈公子却高兴起来,连着人都坐近了一个石墩子,“怎么会,姑娘本来就很美,我在画上画的不如姑娘本人万分之一……”
“喂,舅舅!”小家伙一下子挡在寒玉前面,拦住了舅舅的视线,“先生还没给我说完呢!不许你插进来!”
沈瑞正急着说尽甜言蜜语,见自己侄子的小身板挡住他的视线,好不焦急,就用手去抓他。
“小宝贝快让开,快让开,舅舅我请你吃糖去!”
这一招平日最管用了,可这次涛涛却不听了,他伸出小手小腿拼命反抗,想要将舅舅的魔爪推开。
眼看这两人又胡闹起来,这已经是这天早上不知道多少次了。
寒玉心下无奈,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得一个凉凉的声音插进来。
“原来你们是这么学画的……”
寒玉一回头,就见江阔一袭红衣站在身后,不过几尺的距离,表情十分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