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涛已经找到寒玉,一股脑冲过来抱住她的腿,嘴一瘪,气道:“那个才不是我先生呢!我只有一个先生!”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寒玉为这孩子的纯真可爱打动,拉开他哄着问道:“有没有跟新先生好好学画?”
小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拿正眼看她,但瘪着嘴,似乎要哭出来。
“我才不要那个新先生!我才不要你去扫地!她们都说,你去扫地可辛苦了。监工的阿婆整日骂你,舅舅整日烦你,爹爹天天吼你……”
小孩说着说着就掉下泪来,“我没有不管你。我去找你,可爹爹的侍卫拦着不让我去,他们说你已经不是我的先生了。我原本说好让你有花衣服穿的,现在肯定没有了。你原本没有人骂没有人吼,都是因为我让你来当我的先生……”
她差点被这一席童言说得落下泪来。
孩子的童真,我要用什么去偿还呢?
她勉强笑着,替他擦去泪,说道:“我知道涛涛是个好孩子,不过只有学好了画,才能画爹爹和娘亲。只有学好了画,先生才会喜欢你,所以你要好好学画,知道吗?”
小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末了。认真地问道:“我画好画,你就会喜欢我吗?”
寒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的。”
小孩高兴起来,虽然没有笑,但嘴角明显向上弯起来。
“那我还要画你。”
“画我?”寒玉有些意外,“画我什么?”
小孩得意地笑起来:“画你那天跳舞的样子,总有一天。我要把舅舅比下去!”
小孩说着说着歪起头,露出一副骄傲的模样来。
寒玉被这话说得笑起来,念念见这个小祖宗终于答应肯好好学画,也是欣慰不已。
只有沈瑞竖起个眉毛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来。
“哼,你这个小鬼,还想把我比下去?告诉你吧。画别的你可以比下去,画郑姑娘啊,你绝对比不下去,就算比得下去也不能比下去,知道么?”
“为什么?”小孩不高兴起来,皱着脸质问他。
两个人在饭厅里来来往往的吵起来。
念念和寒玉只当看不见。由他们去了。
这沈瑞总喜欢变着法子逗侄子,其实说起来,恐怕沈家最疼江涛的人还是他。
一行四人有说有笑的吃完午饭。
有丫鬟进来说知府找儿子,沈瑞本不想走,可转念又想到江阔说的那些话,略一犹豫就走了。
须臾,又有丫鬟进来说涛涛的先生在找他。
涛涛赖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含着眼泪走了。
一时只剩下寒玉和念念两个人。
这时早该告别了。
可念念似乎有话想跟她说。
从不停有丫鬟进来劝走沈瑞和涛涛那时起,寒玉就看出来了。
果然,涛涛一走,念念便站起身来。
“郑先生,我们去花厅走走吧。”
“好的夫人。”
所谓的花厅,和花园果然差别很大。
花厅的面积不大,土壤是特制的,头顶和四周都是透明水晶,可以透过光来。
一个纯手工和极端奢华的人工花厅,这花厅不像是江家人的品味,必是念念来了之后才建的。
花园里有各种各样的花,虽是秋天,却不落叶,当然也难以见花。
花丛中间有一个圆桌,上面放了茶具,显得尤其清新淡雅。
寒玉应邀在石桌边坐下来。
沈念念开始泡茶,一边泡一边问:“想必郑姑娘也是爱茶之人?”
寒玉恭敬答道:“以前喜欢,现在……已经很久不碰了。”
念念稍一停顿,“是念念对不住郑姑娘了。”
寒玉没想到她的思想转得这么快,竟会误解,忙答道:“怎么会?在下爱茶是在父母健在时,后来便没有闲情雅致喝了。夫人是恩人,在下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不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