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一口气,脸一红,一面用袖子蒙住画,一面笑着道:“没有啊,你看错了,不是你。”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另一只手提笔蘸了墨,打算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将那画涂得一片黑,先把证据销毁再说。
眼看着笔尖就要触到那画了,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将画纸生生从她手下夺了过去。
江阔将那画几把捏成一团,又狠狠地捏了捏,眼睛却盯着她,警告道:“你再敢画这种画,我就杀了他!”
说罢不再理她,转身朝正屋去了。
这个“他”想必又是博文了。
寒玉盯着他的背影暗自腹诽,画个画又怎么了,画个画又关博文什么事了?有病!
反正他也看不见,他让她不画,她就不画了?
哼,偏要画!
她又拿了一张宣纸,接着画起来。
今天还真是有灵感,她接着又画了一副。
这回画上的主角变成了那个白衣女子,她一袭白衣,躺在落满黄色梧桐叶的院落里,白色的衣裳在一地枯黄落叶中开成了花,凄凉而又美艳。
她欣赏着那幅画,微微笑着,有些嘲讽,又有些甜蜜。
她接着又拿了一张宣纸,纤笔挥就之下,又是一幅画。
仍旧是那两个人,仍旧是那个背景,画面上的红衣男子抱着双眸紧闭的女子,大步离去,落叶在他的身后飘飘洒洒。
她拿着画又端详了一番,总觉得不知道该给男子怎样的表情。
于是在他身前加了几片薄薄的落叶,半透明的落叶后是他的脸,落叶遮住了看不清楚的表情。
等到画完这些,她心满意足地笑了,小心看了看院落,把画收在抽屉里。
可不能让他看见了!
此时已经黄昏了。
女子送饭进来,寒玉在女子殷勤得近乎恐吓的目光下吃了一些。终于得到了解脱,无聊的趴在桌子上配色玩。
思想和行为都在无尽的放空之中,仿佛这四年来从来没有如此清闲过。
不过这放松应该也不会太久。
不久,院落里传来一阵人声。念念回来了。
轿子一直抬到院落的大门口。
念念从轿子里下来,急急地往里走,脸上的喜色遮掩不住。
江阔从正屋里出来。
念念急急地走过去,满脸喜色,“夫君,爹爹已经想通了,盐税很快就会降下来,夫君可以高枕无忧了。”
江阔笑笑,“我已经知道了,岳父大人的动作真是快。改日我一定登门去拜谢。”
念念笑道:“不必夫君去登门拜访了。爹爹明日便要过来和夫君喝几杯,瑞瑞也来。之前都是瑞瑞不懂事,明天之后,夫君就不要怪他了,好不好?”
江阔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却仍旧是笑着的。
他避重就轻说道:“明天一定设宴好好招待他们。瑞瑞不是喜欢女人么?我也给他准备几个。戏呀,舞呀什么的,你们兄妹不是喜欢这个?念念,你最了解你哥哥的喜好,明天这晚宴就由你来筹办。这两日就辛苦你了!”
念念满心欢喜:“怎么会,得了夫君这句话,念念怎么辛苦都值了!”
江阔没再答话。而是坏笑着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念念满脸羞涩,嗔了句什么,随后踮起脚尖在江阔脸上亲了一下。
寒玉原本只是趴在桌子上懒懒地看着,看到这一幕,忽然坐直了身子。
这一幕多么熟悉。
不就是她在画上画的一幕吗?
只是女主角变了而已。
江阔满脸享受的样子,又在念念羞答答的脸上亲了一下。
“只有像夫人这么冰清玉洁的女子。才会露出如此可爱的表情。”
他说完这话,搂着念念进去了。
楠木雕花的门在两人身后缓缓合上,寒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又气又恼又委屈。
那时她不过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他便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让她一个人昏倒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如今别人亲他,他却露出这样的神情。
说什么冰清玉洁,他自己才最是肮脏。
这显然不是重点。
重点是明天晚上的事情。
她逼着自己压下那些怨愤,将心思移到“重点”上来。
她把这事情交给念念办,真是妙极了。
想到明天晚上会发生的事情,她又紧张,又担忧,甚至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如果此时成了,一切就结束了,如果此事不成,他会怎样对待念念呢?
毕竟是她来办的宴会,来访的人也是她的家人。
想到这里,又紧张起来。
她会不会也像上次在水边一样,不顾众怒,保全她呢?
不会的,她在心里跟自己说。
以江阔自以为是的骄傲性格,断不会容忍别人背叛他欺骗他,到时候该杀了念念才是。
杀了?
有点残忍,但是这才符合他怠
当年叶芙不过在族长面前多嘴了几句,便神秘“失踪”了,如今也应该这样才对。
这个夜晚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不平静的。
临渊琴房。
临渊在院里独自下棋,黑白棋子对峙,相持不下。
天已经黑了,而他自娱自乐,似乎不是很在意。
须臾,黑暗里传来些微的响动,接着,轩辕无二出现了。
“事情怎么样了?”临渊问道。
“一切就绪,就等明天晚上了。”
“恩,”临渊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轩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