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滴在她脸上的那一刻,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不是他该多好啊。
他对她这么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肯放开她的手,如果杀死爹娘的那个人不是他,如果欺骗她四年之久的那个人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即使让她当姐姐的替身,即使让她当牛做马服侍他。她也是愿意的……就为他此刻的不放手。
可惜他是。
她忽的紧紧握住簪子,无比坚定地狠狠刺下去。
“雨儿!”
他大喊一声,睁大了眼睛。
鲜红的血液从她凝白如脂的手腕上不停地冒出来,淌下去。惹得下面的蛇嘶嘶地吐信子。
她刺的不是他,她竟然用簪子刺自己!
“为什么?”他心如刀绞,一声声的哀啼,“为什么?”
她不说话,抿着唇一脸的决绝。
“放开!”
“不!”
她什么也不说,再次将簪子对准自己手上的动脉,狠狠的刺下去。
“咔擦!”
凶器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而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再次传来。
她落入一个怀抱里,开始快速的下落。
“别怕,雨儿!”那人紧紧将她护在怀里。“我和你在一起。”
头顶上的机关缓缓合上,密丝合缝。
他竟然跟着她跳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结果,一时懵了。
对付他的人都被安排在上面,可他竟然跟着他跳了下来,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她应该感到失望、难过……可偏偏此刻的心情却是感动中带了一点点满足和喜悦。
喜悦?
这个念头一出来,自责感也跟着跑出来:他杀了她的爹娘,她怎能在报仇的紧要关头,因为跟他在一起而感到喜悦?
然后另一个念头又涌上心头,没关系的,反正他跟着跳下来,和她一起葬身蛇腹也是死。这样是不是也算报仇了呢?
可惜的是,她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井很深,一眼看不到头,他们一直往下落,每到之处,那蛇就缩着身子钻回洞里去。反倒是给两人让路。
她听到他喜悦的声音,“雨儿,我们得救了!这好像是出口!”
得救吗?
她沉默,一时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也没再开口,因为此时的速度已经不容许他说话了。耳边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速度越来越快,自由落体的坠落方式让人感到极度的不踏实。
他开始用双脚去蹭井边,想以此减小他们的降落速度。
这效果并不明显,于是他用一只手紧紧抱着她,另一只手抓住什么插在井壁。
是那把剑。
他跳下来的时候顺手把那剑拔了下来。
剑尖没入井壁,却仍然阻止不了两人的下滑,只是深深没入井沿,随着二人的下滑,划出一条痕迹,铁与岩石碰撞,在幽暗的空间里发出火花。
她明白了他的心思,他怕二人砸死在井底,所以才如此费力的辗转周折。
血水从他的手臂上源源不断的流下来,流到她拥抱他的手上。
他紧紧的握着剑,剑身的振动连她都能感受到,用受伤的手握着那剑肯定十分痛苦,但他却丝毫也不放松。
这举动完全是多余的,但她却没有提醒他,她冷眼旁观着,甚至觉得好笑,为他此时愚蠢的动作感到好笑。
他是为了她才跳下来的,她却为他的努力而好笑,她果然是个够冷血的人。
那么就让她冷血吧。
她不想再演戏了。
反正一切马上就要揭穿,反正他马上就会知道,演了这么多天,她再也不想演下去了!
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以一个疲惫至极的姿势。
他似乎感觉到了,安慰道:“别怕,雨儿,你不会死的。”
她在他胸膛笑了。
这个傻瓜。
她当然不会死了。
会死的是他。
必死无疑。
这个傻瓜。
她几乎要仰天长笑了,可一弯嘴角,没笑出声,却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她竟然哭了。
她也是个傻瓜。
片刻,白色光亮的井底以风一样的速度闯进二人的视线里。
快到底了。
他们的速度还是很快,他搂住她的手越发坚定起来。
“别怕。”
他吻了吻她的头顶。
冰凉的水珠滴在她头顶漩涡的地方。
“忘了我。”他说。
她还没理解他说的话,他忽然猛力一抛,将她抛在他的上方。
他以更加快的速度跌落下去,砸在地上,火红的衣服落在雪白的底面,像一泊鲜血。
她睁大眼睛,身不由己重重的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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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因为放假去玩了么,还是。。。。好像有人弃文了。。。。呜呜。。。亲们,如果弃文的话,能不能在书评区里告诉偶你弃文的原因。。。是因为情节狗血,还是因为文笔不佳,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都告诉偶吧,这样偶才会进步,谢谢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