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好不容易醒来了,却比没醒的时候脸色还差。
莫非是被冷香打他那幕吓到了?
冷香开始给她灌水。灌了一杯又一杯,灌到她吐出来为止,然后又接着灌,灌到吐,然后再一次灌……弄到最后。她整个人已经虚脱了,无力的靠在江阔怀里,近乎昏厥。
冷香又拿来一壶水,用手撑开她的嘴要灌进去。
被拦住了。
“你为什么一直给她灌水?你没看到她已经不想喝了吗?已经吐了多少次了!”
冷香一时无语,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其实笨得让人无话可说,笨得跟她毫无共同语言。
她没好气地扒开他的手。执拗地给昏睡中的人灌水,灌完水之后又灌蛋清,这回江阔似乎发现了这是救人的方法,他不敢再乱说话了,配合着给她喂下去。
不多时临渊也来了。给寒玉喝了一些草药。
她静静地靠在江阔的怀里,脸色比刚刚好了一些,但是却跟平时毫不一样,显得气若游丝,特别虚弱。
“把她放下去吧。”临渊说。
江阔没放,反倒把怀里的人紧了紧,眼睛里露出防备的光来。
“你这样她没法好好呼吸。”冷香解释道。
他想了想,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寒玉放下来平躺在床上。
几人都坐在屋子里。等着她醒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最靠近床边的人开始烦躁起来。他一回回地勾过身子去观察她,到最后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有个小婢女弯着腰进来扫地上的碎碗片。
“别动。”冷香忽然开口道。
临渊看了看那碎片,起身走过去,将碎片拾起来,里面残留的药汤不多,细心看的话。仍可以观察到有少许晶体沉淀在碗底,这是因为砒霜水溶性不大。沉淀以后析出来。
临渊用手沾了一点舔了舔,很明显有硫磺的味道。她嗅觉和味觉都灵敏过常人,甚至品茶时都能猜出茶树周围有菊花……又怎会尝不到这其中的古怪?
毒发了还忍着,是因为怕江阔知道了真相以后不会再用药?
如果冷香不进来、如果冷香不当场对江阔冲动地拔刀相向……她是不是会一直忍下去?
太傻了。
她竟然试图用自己的生命去圆一个谎。
临渊在原地连连叹气,却没注意到江阔一直盯着他的动作。
他忽然走了过去,从临渊手中抢过那瓣破碗,将里面的残余汤药沾了一点尝一下。
在嘴里抿了抿,似乎在品尝。
临渊和冷香都愣住了,都呆呆地看着他。
他又抿了抿嘴,忽然说道:“怎么是甜的?为什么是甜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声音越来越大,“你们谁熬的药,你们给她换成了什么?为什么是甜的?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熬药的两个医女推门走进来,都低着头。
“这是什么?”他拿着那瓣破碗质问道,“为什么是甜的?你们放什么了?”
两个医女都没有说话。
虽然她们现在都知道药出了问题,但显然并不是因为是甜的。
“说话!为什么是甜的?!”
两个医女被他吼得抖了一抖,但还是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粉色人影忽然出现在了视线里。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是甜的。”
是叶芙。
江阔疑惑的看着她。
他很少专注的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即便只是疑惑的目光,也让她感到幸福。
“因为,”她笑了笑,停顿,将屋子里的人都指了一遍,“她,他,她,她们……他们合起伙来,一直在骗你……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天她喝的从来都只是糖水,而不是什么药汤。”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