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门口的江大管家见我这么快,稍有些吃惊,见我盘子里简单的碗筷,就明白了。然后他有些奇怪的道:“少爷今天怎么吃得这么简单?”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他问以为这是江阔的意思呢。幸亏他没看到里面是什么不然就更该惊讶了。
我见他将信将疑的样子,忙答道,“少爷说肠胃不适,想吃些简单的。”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他的怀疑之色更明显了,“肠胃不适,我怎么不知道?少爷一向都很健康。”
什么?我就知道我被骗了。
他说完就要来揭我的碗盖,我无可奈何,索性随他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不满的声音有效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抬起头一看,是江阔,他脸色愤懑,似乎很不爽,身边跟着月儿。
江大管家已经迎了上去,“少爷,那么远,你怎么自己来了。”
“磨磨蹭蹭的,我快饿死了。”这话里带着浓浓的抱怨,明明是在数落我。我低了低头,没说什么。
“去端!”他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月儿顺从地过来接下我的托盘。
江大管家在他身边叙叙地道,“少爷,你肠胃不适要说啊,我从小就看着你长大,你有什么都要跟我说呀。老爷夫人把你交给我,要是我照顾不好你,我哪里有脸见他们……”
江阔一听就明白了,他很不爽的扫了我一眼,似乎有火发不出,“没什么……只是少有不适。”说完继续向前走。
江管家又道,“少爷,既然如此,应该可以多吃一些,你这样吃太简单了,不然我让厨子给你再加几样。”
江阔看了看托盘里简单的碗筷,眉头越皱越紧,语气僵硬地道“不用了。”
江管家见他脸色不好,可能是真的饿坏了,也不敢再说话,有些责备的看了我一眼,再没说什么。
我心里有些郁闷,凭什么他不高兴我也跟着受罪?
可是又不能一走了之,此时跟他要笛子显然也很不明智,只好跟在后面。
夜色很浓,尽管路两边似乎有宫灯,可是枯黄的煤油灯在夜色里仍然显得微弱。
我跟着他们七绕八绕的走了半天才到,这江岩轩可真大。
江管家到了门口就站住了,我也很自觉的停下,月儿端着东西跟在他身后。
额,看这样子,我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太简单,不知道他看了碗里的东西会不会很生气。月儿不知道会不会遭殃。
还有我的笛子啊。
他忽然站住了,冷冰冰地道,“夫人,怎么站在那里?”
我心里咯噔一声,江管家冲我使了使脸色,我硬着头皮上去接过月儿的托盘,跟着他走进去。门被关上了,月儿也没进来。
眼角瞥到前面那个背对我负手而立的身影,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我竟然有些没出息的紧张起来。
“怎么,害怕了?”他转过身来。
我没说话。
他轻笑了一声,似乎情绪有所缓解,“看到你这么害怕的样子,倒是比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可爱的多。”
我一听,火气又腾腾的往上冒。
“过来这里。”
我低头走上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少爷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我说完就想走,这个气氛压抑的地方,我真是一秒也不想待下去。虽然笛子还没到手,可是只能再找机会了。
“这样就想走吗?”声音徒然冷了几分,“你就非得惹我生气不可吗?”
我一听,顿在原地没动。我真想说不是我非得自己送上门来看你发火,是你让我来的。
“你在小巷里天天给别人做饭,如今给我做就那么难吗?别忘了你还有很多东西在我手上。”
很多东西?我抬起头看他,难道我父母……心里充满了不安。
“呵,别怕。”他忽然又笑起来,声音变得很温柔,“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你的东西我都会给你。”
“……”
“过来,坐下,快让我看看你煮了什么东西,你把我饿坏了。”你光听他最后一句话,可能会觉得他是一个跟大人撒娇的孩子。
心里有更深刻的恐惧在苏醒,第一次在苏州小巷见他的那种强大的威胁感又回来了。眼前这个男子,强大,阴险,危险,狡诈,而且极度善变。到江府的半个月余,虽然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有时看起来心慈手软。我差点就被他麻痹了。
我在他的逼视下转身,一步步走向桌子,就像走向自己的战场。
“这就对了嘛。”他满意的笑,然后似乎有些无奈地道,“其实我不想总是这样对你的,谁让你那么不听话。”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缓缓的在他对面坐下。
他等了一下,见我没反应,自己动手去揭碗盖,“我看看,你煮了……”
然后他拿盖子的手就停在了空中,碗里是一碗白粥,另一碗再打开一看,是一些萝卜泡菜。
回想一下我们一起在江府的饭厅用过的那次早餐,就不难想象这大概是江大少爷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寒碜的一份宵夜。
他挑眉地看着我,眼睛里忽明忽暗,“这就是你让我吃的夜宵?”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那副不能相信的样子,想好的类似于你肠胃不好这样吃对身体好之类的理由忽然就不想说了,我只是觉得心里很酸。
以前,我的父母就是这么吃的。博文有时也在我们家吃饭,我倒是见他吃得很开心。所以我从未觉得这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