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若不是知晓他的本事,也不会放心的把阿俏托付给他。
贺知春听了崔九的话,奇异的变得冷清了下来,是她着相了。
上辈子她还来不及听崔九的解释,便被人推进冰窟窿中淹死了。
若是她没有死,大约是能等到崔九的解释的吧。
他这个人有许多的不好,但说话一定是掷地有声的,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嗯,我应了。”贺知春想着,大大方方的应了。
崔九一听,爽朗的笑出了声,“某就知晓,最懂某的,就是阿俏啊!”
贺知春也笑了,上辈子的她不是,这辈子她一定会是。
“元宵你帮我养着吧,某不在的时候,让它陪着阿俏。”
崔九说着,走到了院子门口,将胖嘟嘟的元宵放在了地上,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去吧,快去,阿俏那儿香着呢,是你最喜欢的香瓜味儿。”
香瓜味儿……
元宵回头看了崔九一眼,吸了吸鼻子,果断的走到了贺知春的脚边,围着她转了几个圈儿。
贺知春蹲下身子去,摸了摸元宵的头,它“喵”了一声,便在贺知春的脚上蜷成了一个团儿,开始呼呼大睡了。
当真是一只懒猫,怪不得长得这样胖。
贺知春一把抱起它,它的身上白白的,一点儿杂色都没有,香喷喷的,大约同崔九熏的是同一种香。
“那某便先回了。对了阿俏,曾祖当真没有教你相面之术么?该不会某是个什么fēng_liú花心的面相吧?那你快告诉我,咱们去找老和尚改命啊!摆个逆桃花阵。”
贺知春笑了出声,“教了教了,我观你面相,此生只有阿俏一人,你可信?”
“信!那某先走了,过两日曲江宴再会。”
他今儿阵仗闹得大,这两日也不好往贺家跑了,免得人说阿俏的闲话,只能忍到曲江宴了。
当夜贺余便把陆寻送来的礼都还了回去,婉言拒绝了。
同时回了崔家,让他们在曲江宴之后再来问名纳吉。
这事儿定了下来,贺知春便心安了,阮麽麽寻来了闵娘子,三人一道儿想着贺知春若是出嫁,需要准备哪些绣品。
虽然说大约她十五之后才会出嫁,还有两年之久可以准备。
但若是想要绣出惊艳的绣品,那可并非一日之功。
譬如百子千孙的床帐,锦被,新嫁衣都是颇难绣的,贺知春不一定要自己个绣,但也是要参与其中的。
众人说来说去,也没有眼前一亮的点子,只好作罢,想起后日曲江宴的穿着打扮起来。
闵娘子来长安城这么久,知秋也来了贺府几趟,却并没有去看她,也没有提及当初应承好的养老之事。
渐渐地,闽娘子也不提了,反倒是安心的在贺府里住了下来,时不时的去贺家在长安城中的绣坊里教教新来的绣娘。
贺知春也做不得知秋的主,上次她已经提过一次了。
如今因为陆寻的事,搞不好要生嫌隙,更是不好再提。
闵娘子没有问,她暗地里也松了口气。
眨眼便是曲江宴,贺知春今儿个穿了一件深蓝绣着栀子花的襦裙,并不打眼,她已经在同崔九说亲了,再在曲江宴上大出风头有些不合适,万一被圣人乱点鸳鸯谱,那就难看了。
是以先前里为曲江宴准备的那些华丽的裙衫全都没有派上用场,反而是穿了今年府中新制的薄衫。
阮麽麽给她插了一只用珍珠攒成的珠花,笑道:“小娘生得好,这深蓝色的襦裙配白色珍珠,显得清贵得很。在岳州的时候,人都说三月三的风雨,冻死皇帝的闺女,这长安城三月三倒是艳阳高照。”
贺知春点了点头,可不是,岳州靠近长江,老人有句谚语,三月三九月九无事别到江边走,这会儿还冷着呢。
北地虽然冷,但雨水比如南地多,这日子倒显得暖洋洋了。
拾掇好了,阮麽麽又细心的给贺知春包裹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蓝色襦裙,已经一整套相同的首饰,放进了马车里,看得贺知春嘴角有些抽搐。
贺知礼那厮,自打她被人绑了之后,就隔三差五的忧心她出事。
也不知道从哪个小娘子那里听来的所谓内宅阴私,吓得不得了,不管是制衣还是首饰,都非得给她弄一套备用的。
按照他的话来说,万一有人故意弄脏你的裙子,引你去换衫,然后传出闲话怎么办?
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就不怕了。
万一你的簪子掉了被人捡了怎么办?不怕啊,咱们还有一个一样的戴上,然后就可以啪啪打脸,“我的在头上呢,你居然有跟我一模一样的,明摆了是要陷害我啊!”
宫中出来的阮麽麽深以为然,次次都照着贺知礼说的来一遍。
可惜到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派上过用场,让阮麽麽和贺知礼十分失望。
贺家全家人出动,就连贺阿爷同贺阿奶都罕见的出了门,毕竟要去看贺知易大出风头啊!一家人都喜气洋洋的,到了曲江边,贺余同贺知书还有贺知易都有官场同仁需要结交。
贺知礼乃是县公,也堂而皇之的占了一小块儿地方,将贺阿爷还有贺阿奶安顿了下来。
见贺知春四下里寻觅,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寻知秋吧,这儿有某呢,但是一定要让阮麽麽还有青梨木槿片刻都不离身,明白吗?”
曲江宴上人多嘴杂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贺知春摇了摇贺知礼的手,“二哥待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