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在阮嬷嬷眼中,她就是样样都好。
下次若是她打了崔九,阮嬷嬷是不是也要说,反正你是太子了,不愁找不到郎君,打了便打了!
崔九若是有感应,估摸要在家中瑟瑟抖。
阮嬷嬷的办法并非不能一试,但她还需要同崔九一道儿思虑得更加周全一些。
贺知春心情好了一些,从浴桶中走了出来,青梨赶忙拿了白叠布来,替她擦拭头。
等用了晚食,又练了好几页大字,褚登善布置的功课丝毫不见少,教她处理政务的马周更是天天恨不得让她十二个时辰都学习,她每日里几乎要到深夜才有时间歇息。
青梨瞧着,默默的给贺知春炖汤去了,当太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容易,三省六部的那些事儿,科举农商样样都要会。
哪些人得用,哪些人不得用,他们各自是什么派系,有什么利益上的诉求,谁同谁又联姻了……
这种边边角角的事情,都得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就算你不懂,起码水患了派谁去治,打仗了谁来监军,谁当主帅,谁管粮草要胸有成竹。
不然的话,上朝了可是要闹笑话,被那群大臣喷一脸的!
贺知春正写着,却突然见了自己搁在一旁的一页大字被人拿了起来,她扭头一看,竟然是圣人。
他穿着一件玄色的常服,看上去清减了不少,两鬓都已经花白了。
贺知春有些惊讶,这大晚上的,圣人不去宠幸三宫六院的,咋跑到她这儿来了?
“阿爹何时来的,我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可用过晚食了,厨上炖着汤,我都闻着香味儿了,阿爹一同饮。”
圣人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天宝可是遇到什么难事?这字落笔有些犹豫,褚爱卿怕是通不过。”
贺知春一愣,伸过头去一看,笑道:“许是快要出嫁了,心中忐忑。”
“有什么好忐忑的?你看看高阳,她就不忐忑。”
她何止不忐忑啊,她就没有把房家人放进眼中过……
字写得不好,她便立马将字扔掉了,打算一会儿重新写过。
褚登善虽然名字里有个善,可本人一点都不善,凶神恶煞的,尤其是写字态度不正,他可是要抄戒尺的!一边打还要一边骂,起狂来哪里还管你是太子啊……
“有人弹劾王闻林,说他为了王家的私利,害死平民陈大牛。天宝你怎么看?”
贺知春摇了摇头,她都已经知晓了,这是乌蛇冲着王闻林设的局。
“我在王闻林手底下办过案子,他不会这样做的,王闻林的父亲本来就含冤而死,因此他一直都努力的断案,他在大理寺断的案,可比旁的人加起来还多。”
“若说他为了断案,弄证据不折手段,那还是有可能的。但是为了掩盖真相,私下里弄死犯人,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陈大牛若是真杀了王家人,王闻林完全可以查明真相,以平民犯上杀贵族,可重判,等风头过去,王家人再弄死陈大牛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王闻林是疯了才在这个时候,杀了陈大牛,还亲自动手。”
圣人眯了眯眼睛,“你倒是对他评价很高。只不过这事儿可不那么容易脱身,陈大牛杀王家人是因为土地的事,他死之前,王闻林去狱中审问过他。陈家人一纸诉状把他告了,这事儿已经责令御史台查了。”
贺知春叹了口气,以民告官,陈大牛家中的孤儿寡母,要不就是被逼急了没有退路了,要不就是背后有人唆使。
大庆很少有百姓以民告官的,因为这是以下犯上,一开堂就要先打了再说。
两人正说着,青梨已经将汤端了上来,乃是花胶炖乳鸽,配了两碟小菜间口解油腻。
圣人也不推脱,他可不就是来蹭吃蹭喝来了么?
贺知春这里的小厨房,总是比旁的地方美味一些。
圣人喝得舒坦,连小菜都吃光了,拿着鲍公公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这才想起了今日的来意。
“对了,朕听闻贺三郎尚未娶妻,想把衡山指给他,你看何如?”
你还来!
之前明明指过晋阳,虽然后来解除了婚约,但是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要把衡山指给他的!
说起来上辈子的时候,衡山公主是指给去了孙家的,大约是因为长乐上辈子死得早,圣人为了以示对孙家的亲近,便又将衡山指了过去。
但是这辈子长乐还活得好好的呢,圣人不大可能把两个嫡女嫁去同一家。
之前衡山指婚给了魏公的儿子,但是圣人他又反悔了……于是现在也就没有了着落。
贺知春突然想到圣人之前说过的,整死大臣的秘法中就有一条,把女儿嫁给他……喂,阿爹啊,这么一想,简直要瑟瑟抖啊!
贺知春咳了咳,“阿爹啊,衡山会不会比贺三哥小太多了啊!而且这事儿,我还是先去问问贺家是不是已经与人在议亲了啊,万一已经有了,岂不是尴尬了……”
贺知易压根儿不想尚公主,可绕来绕去的,怎么还是这个命呢!
圣人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理儿,头回晋阳的事,没有闹得好。朕就衡山这么一个yòu_nǚ没有嫁人了,想给她寻个青年才俊。实在不行,马上又是一年曲江宴了,寻个新科状元也不错!”
圣人说着,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孙弗的儿子多,但是长得丑了点,衡山性子弱,不适合这么复杂的人家;褚登善的次子好像还没有成亲,可褚登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