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叶略一犹豫,继而开口:“府衙出了事情,倩娘死了,我要找夏公子是想问他是否知道最近朝中官员调动的事情。”说完,却又摆了摆手:“如果夏公子实在忙不过来,我自己去查也是行的。”说着,抬栈。
从刚刚开始她便察觉到了,今日的客栈与平日里微有不同。虽还是原本的喧哗热闹,然而,也不知怎么的,夏雪叶总觉得这些喧哗里有些许被压抑或是刻意做出来的感觉。
她看向元翊,元翊也正看向她。“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客栈中混入了别的人?”夏雪叶问道。
元翊摇了摇头:“夏小姐如此洞察力,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只是事关夏公子的家事,还请原谅元翊不能够据实告之。”说着,他将最后一捆甘草扔到了马槽里。便两手空空,与夏雪叶相对站着。
夏雪叶若有感叹的摇了摇头:“你不告诉我也好,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惹麻烦。我问你,你现在可有差事?”
元翊摇了摇头。
“那么,帮我做些事情可好?”
元翊点头:“自然。”
夏雪叶与元翊二人出了客栈的那条街,便径直往府衙方向走去。途中夏雪叶大致将在今日下午在府衙发生的一切告知了他。
元翊沉默的听着,末了,只说了一句:“你一定不好受吧。”
只这一句话,却让一直假装无畏的夏雪叶败下阵来。她苦笑道:“怎么会好受,我对不起她太多了。”
听她这话,元翊却突然停了下来:“如果很难受,找个机会发泄出来吧。”他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夏雪叶。
因为元翊停下了步子,夏雪叶也跟着停了下来。
“如何发泄?”
元翊一愣,很认真的思考了之后开口道:“如果是练武之人,找个实力相当的人酣畅淋漓的对打一番。可是小姐这样的人……我倒不是很清楚。”
看他这般严肃的样子,夏雪叶不禁笑了起来。“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便只能找个不反抗并且结实耐打的人来试试了是吗?”
元翊起先是一愣,继而也跟着笑了起来。“元翊自然乐意。”
夏雪叶却连连摇头:“我可不想打坏了你,你不是还要帮我带胭脂的?”
元翊点了点头。“小姐考虑的周详。”
与此同时,与他们只隔了一条街道的府衙则是安静的叫人生厌。瞿知县指挥者那些衙役在清扫后场的血迹。而那些血肉模糊的囚犯,则是被一具一具的抬去府衙的停尸间。
这些人中大多是犯了死罪的,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出现什么闹事的人。当然,这也极有可能是因为府衙之事事发突然,消息尚未传到各家各户。
本该忙于府衙杂事的王宗焕确不管不顾的抛下衙役众人,只身坐在府衙门口的石阶上,旁边,是他刚刚从街边小店中打来的酒。
他挥着手臂驱赶走那些疑惑着靠近他的衙役,但他自己却清楚的知道,他并没有醉,即使满身酒味。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只因,他尚未醉,已然厌。
就在他拎着那壶酒准备倒掉的时候,却迎头看见了往府衙门口走来的夏雪叶与元翊二人。
他抬头,带着满嘴的酒气。“你回来了。”那悠然自得又理所当然的语气,仿若他早知道她能够安然回来一般。
夏雪叶却皱了皱眉眉头:“你喝酒了?”
王宗焕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壶,继而摇了摇头:“我未喝,只是浅尝,太涩。”说着,便将整壶酒倒在了一边的地上。
然而转头过来,却是比苦酒更加苦涩的表情,看向夏雪叶。“你说这件事是否真的与府衙内的人相关。”
从他的语气中,夏雪叶至少明白,他这并不是问句。于是她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可能是在逃避些什么。”说着,伸手拉了拉元翊的衣角。示意他走。
两人便径直从王宗焕身边走过,来到了府衙。
然而人已至府衙门口,元翊对方才夏雪叶与他说的计划却有了些犹豫,他看向夏雪叶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夏雪叶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有什么情况,记得保护好自己。”元翊仍旧有些不放心。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夏雪叶却笑了起来:“我如果能保护好自己,叫你来做什么?”说着,手指微微的将元翊的袖子勾住。“有你不就好了。”
这话说出来之后,夏雪叶方才后知后觉察觉出了话中的暧昧。然而,话既已说出,便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她微微局促的站在元翊身边。半响,元翊方才开口:“我知道了。”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放于身侧的剑鞘上。这样的姿态神情,让夏雪叶一时以为这是什么重要的诺言。
二人走进府衙。府衙内的状态已比夏雪叶出来的时候好上许多,但仍然难掩浓烈的血腥味。夏雪叶一进去,便忍不住蹙起了眉。
元翊见她如此,用剑风将血腥味挡开。
然而,夏雪叶却示意他无需如此。然而走了两步,她似是有想到了什么,拉了拉元翊的袖子,示意他靠自己近点。
“等会儿我将事情与瞿知县说了,你便直接上去抓他。”她小声道。
元翊却皱了皱眉。“你又如何自处?”
“我有想过,但是其实只要你抓住了瞿知县,我便是安全的。相反,如果我们有所犹豫,反而会更加危险。”
似乎是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元翊犹豫了片刻,终究